禅宗十牛图
2009年09月07日08:49文章来源:uedbet官网西甲莲社作者:佚名访问次数:4054 字体: 繁體

 

  第一章:寻牛,发现足迹  
   
  1.寻牛 
   
  「茫茫拨草去追寻, 
   
  水阔山遥路更深。 
   
  力尽神疲无处觅, 
   
  但闻枫树晚蝉吟。」 
   
  在这个世界的原野上,我不停地拨开高高的草丛寻找牛。沿着没有名字的河流,在远山崎岖的小路上迷失了。我精疲力尽,找不到牛。只听得夜晚森林中传出的虫鸣。 
   
  牛从来没有失落,有什么必要去寻找呢?只是因为与自己真实本性的分离,我无法找到它,在神思恍惚中我甚至失去了它的行踪。远离家园,我看见了许多十字路口,但哪条路是对的,我不知道。贪心与恐惧,好与坏,纠缠着我。 
   
  2.发现足迹 
   
  「水边林下迹偏多, 
   
  芳章离披见也么? 
   
  纵是深山更深处, 
   
  辽天鼻孔怎藏他?」 
   
  在沿着河岸的树下,我发现了足迹,甚至在芬芳的草丛下面,我看见了它的足迹,在远山的深处,它们被发现了,这些足迹并不比一个人向着天空的鼻子更能隐藏。 
   
  领悟教导,我看见了牛的足迹。于是我懂得,就像许多餐具由一块铁铸成,无数的实体是由自我的纤维组成的。除非我分辨,我怎么能看出真实与不真实呢?我还没有入门,可不管怎么说,我认出了途径。 
   
  我们开始一场不同寻常的朝圣。《十牛图》是人类意识的历史中独一无二的东酉。真实通过许多方式被表达出来,但是无论你做什么,总是发现它还没有被表达出来。无论你怎么表达,它都躲闪着,它是捉摸不定的。它只是在和表述捉迷藏。你用于它的文字容纳不了它。就在你表达它的那一刻,你当下就觉得困惑,好像精华还是被留在后面,说出来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十牛图》为表达那不可表达的作出了独特的尝试。首先是有关这些《十牛图》的来历。 
   
  最初有8幅画,不是10幅,它们不是佛教的,是道教的。它们的起始不详。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怎么开始的,谁画出了第一幅牛图。但在12世纪,一位中国禅宗的师傅廓庵把它们重画了一遍;不仅如此,他还增加了两幅画,8幅变成了10幅。道教的画到第八幅就结束了。第八幅是空,是无。但廓庵增加了两幅新的画。那就是禅对宗教意识的贡献。 
   
  当一个人踏上内在的旅程时,他离开了世界,放弃了所有挡住道路的东西,放弃了所有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么精华就能被探索、寻找。他试着放下担子,那么旅途就会变得轻松些,因为旅途,这条旅途,通向那个高度,那个至高无上的高度——人类可能性的顶峰,最高峰。他离开了世界,他放弃了世界——他放弃了头脑,因为头脑是整个世界的起因。欲望的世界,占有的世界,只是外在的部分。内在的部分是意念。欲望的意念,贪求的欲念,妒嫉、竞争的意念,充满思想的意念,那就是种子。 
   
  一个人放弃了外在,一个人放弃了内在,一个人变得虚空——这就是静心的全部含义。一个人变得完全虚空。但这是结局吗?道家的图画终止于虚空。廓庵说这不是结局——一个人要回到世界,一个人要回到日常世界;只有那时那个环才圆满了。当然,一个人是全新地来的。一个人永远不会把旧的带来;旧的去了,永远地去了。一个人完全更新地,复活了,再生了,来了——好像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去过;好像这个人完全清新而纯洁地来了。一个人回到了世界,一个人再一次在世界上生存,却是超越它而生存。一个人再一次变得平常——伐木,从井里打水,走路、坐着、睡觉——一个人变得完全地平常。在内心深处,虚空依然未经腐化。一个人在世界上生存但是世界不在你的头脑中,世界不在你里面。一个人不为所动地活着,像一朵莲花。 
   
  这两幅画把探寻者带回了世界,廓庵做了一件美不胜收的事。一个人来到日常生活;不仅如此,一个人带来了一瓶酒,醉了——在神性中沉醉——帮助其它人也沉醉,因为有许多人干渴,有许多人在探寻,有许多人在路上绊倒了,有许多人在深深的黑暗中。一个人因为慈悲回到这个世界。一个人帮助其它旅人到达。一个人到达了,现在一个人帮助其它人到达。一个人开悟了,现在一个人帮助其它人走向同样的目标。每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在探寻同一个目标。 
   
  道家的八幅牛是好的,但还不够;虽然美丽,但其中缺少了点什么。虚空是完全的,但还有一种完全要去获得。虚空是完全的,让我重复一遍,但还有一种完全要去获得。虚空在否定的意义上是完全的。你放弃了,这是否定的,但你还没有爱。肯定的还没有。不快乐去了,痛苦去了,但你还没有狂喜。你达到了静默,静默是美的,但你的静默还不是一种完成,它不是一种洋溢,它不是你内部存在的快乐舞蹈。 
   
  这里廓庵超越了道教也超越了佛教——因为两者都以虚空为结束,好像旅途走完了。你到达了最高峰,冷静、镇定、沉着。那么回到日常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但是如果你的静心没有成为慈悲,那么你的静心仍然多少隐藏着你的自我,那么你的静心仍然是自私的。 
   
  如果你不哭,如果你的眼睛不为别人流泪,如果你没有开始返回世界帮助被绊倒的人们,那么你的静心还不是宗教性质的。它帮助了你,你可能感觉极好,但除非它成为一种慈悲向各个方向洋溢。那棵树来到了一个停顿处,它还没有开花,树是绿的,健康的,外表十分美丽,但是没有花的树是不完全的。一棵没有花的树可以看上去很美但仍然要去获得。树必须开花,树必须让它的芬芳在风中飘散,那么它就能被带到存在的尽头。 
   
  廓庵把探寻者带回了世界。当然,他是完全不同了,那么世界自然也不会相同。他来到日常世界但他仍在他的静心之中;现在日常世界不会成为一种烦扰。如果日常世界成了一种烦扰,那么你的静心还没有完全。如果有任何事能够烦扰你,那么你的静心是一件强制的事情——你还在塑造你自己,你还在控制你自己。你的静心还不是自发的,它不是一种自然的流动。它还没有在你身上发生;你使它发生,所以才有回到日常世界的恐惧。 
   
  你将发现许多在喜玛拉雅山的桑雅生都滞留在第八幅牛图上——虚空、安静。他们没什么错,至多你可以说他们没什么错,但你不能说他们已经盛开,你不能说他们的芳香在风中飘散。他们的火焰还仅仅是为他们自己燃烧。这里面有某种丑陋。一个人可能不会马上看到它,但如果你想一想,你将看出这是利己。一开始利己是好的,不然你永远不会成长,但在最后,静心达到了一种真正的完整,顶峰,自我必须消失,利己必须消失。你应该与整体合而为一。 
   
  不仅如此——廓庵说一个人带着一瓶酒来。非常重要——一个人沉醉在神性中来了。一个人不仅安静,他舞蹈,他歌唱,他富有创造力。一个人不只是在一个洞穴中躲藏和逃避。一个人是那么自由,没有必要躲藏在任何地方。现在自由是一个人的品质。世界成为一种新的冒险。圆圈完成了;从世界回到世界;从日常世界开始,又在日常世界结束。当然,完全不同——因为现在你无心,所以日常世界就像安静的喜玛拉雅山一样的美丽;没有区别。人们干渴,你帮助他们,你给他们指路。 
   
  佛陀说当一个人成佛,达到的时候,有两种可能。或者他一直满足于他的达到,不向外运动,那么他就变得像一潭水——新鲜、清凉、安静,没有波纹,但是一池水,多少有点呆滞,不像一条河,流动着。佛陀用了两个词。如果你成了一池水,他把你叫做「罗汉」。罗汉意味着一个人达到了完美,但对他人毫不关心。他用的第二个词是「菩萨」。如果你的静心开出了慈悲的花朵,你成了一个菩萨;那么你帮助他人,你的狂喜被分享着。 
   
  廓庵画出了人的整个探寻的十幅画——人是一场探寻。他不仅是一个探寻者,他是一场探寻。从受孕的那一刻探寻就开始了。如果你问科学家,他们会说当一个男人和女人相遇,男人释放成百万的细胞,那些细胞开始向着女人卵子的某一处跑去。它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它们跑得很快。探寻开始了。它们是非常微小的细胞,但它们在寻找卵子。它们中的一个将会到达;其它的会在途中死去。它们中的一个将会到达卵子,将会在世上诞生。从那一刻起探索开始了,追寻开始了,探寻将一直持续,直到死亡。 
   
  苏格拉底濒临死亡。他的弟子开始哭泣;这是自然的,但他对他们说:「快停下,不要打扰我——让我探索死亡。不要打扰我!你们可以晚些再哭,我很快就去了。现在,让我弄清死亡是什么。我一辈子都在等待走进死亡这个现实的那一刻」。 
   
  他是被毒害的。他躺在床上看着死亡是什么,探究死亡是什么。于是他对他的弟子说,「我的脚开始麻木,但我还是同以前一样。什么也没有从我这里拿走。我对我的存在的感觉和以前一样完整。我的脚去了。」然后他说,「我的腿去了,但我还是一样。我看不到自己减少了什么,我还是完整的。」然后他说,「我的胃感觉麻木了,我的手感觉麻木了。」但他非常兴奋,狂喜。他说,「但我还是对你们说:我还是一样,什么也没有从我这里拿走。」然后他开始微笑着说,「这表明死亡迟早也会带走我的心——但它无法带走我。」然后他说,「我的手去了,现在就连我的心也沉下去了,在我的舌头变得麻木以前,这将是我最后的话。但是我告诉你,记住,这是我最后的话:我还是一样,完整的。」 
   
  这是对死亡的探究。从怀孕开始到结束,人是一场对真实的探究。如果你不探索真实,你就不是一个人。那么你就错过了。那么你最多看上去像一个人,但你不是人。你的人性只在表面而不在你的内心。不要被表像所欺骗:当你照镜子时你会看到你是一个人,那不能证明什么。除非你的探寻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你整个的能量都变成了探寻,你成为探寻,否则你不是一个人。 
   
  那就是人与其它动物的不同。它们活着,它们不探究。它们只是活着,它们不探究。没有动物曾经问:真实是什么?生命是什么?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被注定了什么目标?没有树,没有鸟,没有动物——这片广大的土地没有问这个。这片辽阔的天空没有问这个。 
   
  这是人的光荣。他很渺小,却比天空博大,因为他有某种东西是与众不同的——探寻。甚至广阔的天空都比不上人那样的广阔,因为天空也许有一个尽头,但人的探寻是没有尽头的。这是一场永恒的朝圣——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这十幅牛是这场探寻的写照,我所称的人就是探寻。廓庵画出了图画但他并不满足。它们是美不胜收的图画,但他并不满足。真实就是如此,无论你做什么你仍不满足。这无法表达。于是他写了诗——来补充。首先他画了这10幅图画;觉得不满意,他写了10首小诗,画中缺了什么,他就尝试在诗歌中补充它们。他还是觉得不满意。于是他又写了10篇散文注释。我知道他一定仍然觉得不满意,但没有什么可做了。真实是博大的,表达是有限的,但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此以前或以后再也没有人做过。 
   
  画是无意识的语言。它是可视化了的语言。它是儿童的语言。儿童用画面来思考,所以在儿童书籍中我们必须制作许多许多的图画,彩色的图画。文字很小,图画很大——因为这是引诱孩子们学习念书的唯一办法,因为他们只能通过画面来学习。原始的头脑用画面来思考。 
   
  那就是为什么像中文那样的文字被认为是最古老的,因为它们是象形的。文字没有字母;中文、日文、朝鲜文都没有任何字母——它们有数千幅图画。那就是为什么中文非常难学;一个字母把事情搞得很简单。而每一种事物就有一幅画!世界上有多少事物啊? 
   
  图画永远无法十分精确。它们只是给你一种暗示。比如,假如你必须用中文写「战争」、「打架」、「冲突」,那么中文有一个象形文字:一个小小的屋顶,屋顶下面两个女人坐着——那是「打架」。一个屋顶和两个女人!那意味着,一个丈夫和两个女人——打架。但这只是一种象征,一种暗示。 
   
  孩子用画面,用梦幻来思考。无论他想什么,首先他们总得把它可视化。所有的原始人都那么做。那是无意识的语言。你还在做它;不管你的语言表达力有多强,不管你变得多么善于理性的推论,在夜间你仍用画面来做梦。你越是原始,你的画面就越多色彩;你越是文明,你的画面就变得越来越少色彩。它们渐渐地变成了黑白的。 
   
  黑与白是文明的语言。彩虹是原始的语言。黑与白不是一种真正的语言,但我们倾向于所有受过亚里土多德的逻辑训练的人往往用黑与白来思考,好与坏,夜与昼,夏天与冬天,上帝与魔鬼——黑与白!没有其它的中间阶段。谁在上帝与魔鬼之间?——没有人。这是不可能的。看一道彩虹:七种颜色。黑色在一边,白色在另一边,在这两者之间有一级一级的颜色极大的跨度。 
   
  整个生命是色彩缤纷的。用色彩来思想,不要用黑与白来思想。那是人性中所发生的最大的疾病之一。这种疾病的名称是「亚里士多德症」——它来自亚里士多德。你说:这个人是好的。你是什么意思?你说:那个人是坏的。你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个人是圣徒,那个人是罪人。你是什么意思?你见过一个圣徒完全在他身上消失的罪人吗?你见过一个罪人完全在他身上消失的圣徒吗?不同的或许是程度,但不是那种黑与白。 
   
  黑与白的思想使人类变成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你说:这是我的朋友,那是我的敌人。但敌人可以在明天变成朋友,朋友可能在明天变成敌人。所以不同的最多只能是相对的,它不会是绝对的。 
   
  用色彩来思考——不要用黑与白来思考。 
   
  可视化是孩子们的语言,也是所有原始人的和无意识的语言。你的无意识也是用画面来思考的。 
   
  廓庵首先试用无意识的语言因为那是最深层的:他画了这十幅牛图。但他感到不满足。于是他写了10首诗作为补充,作为一种附录。诗是介于意识和无意识中间地带的:一座桥梁,一座迷雾环绕的岛屿,上面的一切既不在绝对的黑暗中,也不在绝对的光亮中——就是在中间的某处。那就是为什么散文及不到的地方,诗歌却能暗示。散文太表面了,诗歌在深层。诗歌是更为间接的,却又更有意味,更加丰富。 
   
  但廓庵还是不满足,于是他写了散文式的评注。 
   
  首先他写了无意识的语言,画家的语言,雕塑家的语言,梦幻者的语言;然后他写了诗人的语言,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桥梁——一切艺术的语言。然后他写了逻辑的、理性的和亚里士多德的语言——有意识的。那就是为什么我说这一尝试是独特的,没有其它人做过。佛陀用散文说话,蜜拉以诗歌吟唱。无名的画家和雕塑家做了许多事情——阿族陀、埃洛拉、泰姬陵。但一个人并没有把三件事做全。 
   
  廓庵是罕见的,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师父。他的画是卓越的,他的诗是卓越的,他的散文也是卓越的。一个人在所有方面,所有的意识领域里都具有如此杰出的天才是罕见的。 
   
  现在我们来看廓庵的诗: 
   
  寻牛…… 
   
  在这个世界的原野上,我不停地拨开高高的草丛寻找牛。 
   
  牛是能量、活力和动态的象征。牛就意味着生命本身。牛意味着你的内在力量,你的潜能。牛是一种象征,记住那一点。 
   
  你就在那里,你也有生命——但你不知道生命是什么。你有能量,你不知道这能量来自哪里,这能量又朝着什么目标走去。你是那股能量,但你还是没有觉悟到那股能量是什么。你活着没有觉悟。你没有问基本的问题:我是谁?那个问题与寻找牛是同样的:我是谁?不了解这个,你怎么能活下去呢?那么整个事情都将是无益的。最基本的事是了解自己。但我们一直错失了最基本的,我们一直在为琐事操心。 
   
  我听说过一件轶事: 
   
  一位正在筹备婚礼的年轻女士来到了即将举办仪式的宾馆;她忙着察看地方,指出饮料缸该放在什么地方,女演相该站在哪里,然后她对宾馆经理说,「在迎宾的队伍中,我母亲将站在这里,我站在她旁边,我的右边将会站上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把丈夫的名字给忘了!在生活中这样的事在不断地发生,你不停地安排着无关紧要的事,而完全忽视了那至关重要的。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你认可你自己的名字只是一个名字,它只是实用性的。任何其它名字都能起到同样的作用。你被叫做拉姆,你可以被叫做哈里,不会有任何不同。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你最初的面目是什么?你是谁?你将造大房子,你将买大汽车,你将安排这个那个,当你死的时候你会在银行留下一个很大的账户——一切都无关紧要,从来没有真正地探索过你是谁。 
   
  牛意味着你的能量——你是那未知的神奇的能量,你的存在就出自那巨大的能量,它像一棵树在你内部不停地生长。这能量是什么——那就是牛的意义。 
   
  在这个世界的原野上,我不停地拨开高高的草丛寻找牛。 
   
  高高的草丛是什么?象征。诗歌用象征来说话。图画画出了象征,诗歌用象征说话。欲望就是那高高的草丛,你的牛在那里失落。那么多的欲望,把你拖向这边和那边。那么多的欲望!不断地激烈竞争:一个欲望把你拖向南面,另一个把你拖到北面。 
   
  在一所小学校里老师问道,「现在,谁能告诉我,在哪儿我们找得到芒果?」(mangoes) 
   
  「老师」,一个小男孩说,「女人去哪里,男人就去哪里」。(whereverwomangoes-maoes.) 
   
  无论女人去哪里……男人不停地追随女人,女人不停地追随男人。整个生命就是追逐这个或那个欲望,什么也没有获得;只有被挫败的梦想,一大堆被挫败的梦想。回顾一下——你获得了什么?你奔跑着奔跑着——你到达了哪里?这些是高高的草丛。 
   
  金钱诱惑,权力诱惑——没有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追逐这些东西?我不停地跑着。事实上,因为整个社会在奔跑——孩子通过模仿来学习。父亲在跑,母亲在跑,哥哥在跑,邻居在跑,每个人都在跑——为了权力、声望、金钱,世上的东西。没有察觉到,孩子也被迫进人了生活的主流。在孩子能开始思考以前,他已经在跑了。 
   
  我们在学校里教导竞争,除此什么也没有。我们在学校里为孩子生命中更大的竞争作准备。在我们的学校,事实上除了一种排练什么也没有做:如何搏斗,如何治理你自己,如何把别人甩在后面,如何出人头地。但没有人问过最基本的问题:有什么意义?一个人为什么应该追求第一?当你到达顶点后你又将做什么?当你成为一个国家的总统之后,你将做什么?将怎么样来满足你? 
   
  这就好像一个人很渴,我们却把他放到引向越来越多的金钱的跑道上。他来了,艰苦奋斗,积攒了很多的钱,但这钱和他的干渴一点关系都没有。于是他忽然觉得沮丧。他说:金钱什么也不能做;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看看什么是你的内在需要,然后为它而工作,为它勤奋地工作,聪明地工作。但首先看看你的内在需要是什么。只有当你认识了你是谁,你才能认识内在的需要。 
   
  如果你能领悟你能量的品质,你将会领悟什么会使你满足。否则,不了解自己,一个人就不停地奔跑。这种奔波近乎疯狂。在路边停留一下,静一会儿心,想想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干。不要狂热地奔跑,因为奔跑会让你越跑越快。渐渐地,奔跑会让你无法停下来。你将不停地做这些或那些事;它会成为一种习惯。没有它你会感觉不到你活着。 
   
  我认识那些赚够了钱的人;现在他们可以退休了。事实上,他们在一生中一直在说,一旦他们赚到了这些钱,他们就退休。但是他们不退休。 
   
  我认识一个人。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多次与他在一起。每当我去到加尔各答,我就和他住在一起。他总是说,「我要退休了;现在我有了足够的钱。只是还有一些事要安排,留着事情不做完不好,然后我会退休」。 
   
  上次去我问他,「什么时候?你死后才会退休吗?你一直在说首先你必须把事情做完,可你一直在开始新的事情,所以它们永远做不完」。 
   
  他说,「不,现在我确定了一个时间,我会在10年以后退休」。 
   
  那时他是60岁。现在他死了。他努力工作,他像个乞丐那样活着,就希望有一天他将会享受。但当他有钱的时候,他被再多赚些,再多赚些纠缠着。 
   
  必须领悟一件非常基本的事情:这些东西不能满足你,因为他们不是基本的需要。一个人需要另外一些东西。但那些东西必须在你内部寻找;没有其它人能够为你指出方向。你在你的内在拥有你的命运。你在你的内在拥有蓝图。在你开始追逐任何东西之前,最基本的事情是闭上你的眼睛,找到与你自己,与你的能量和谐的调子,倾听它--无论它说什么,对你都是好的。然后你将会觉得满足。渐渐地,你将越来越走近你的旺盛,你的开花。 
   
  但人们害怕成为他们自己。人们非常害怕做他们自己,因为如果你试图成为你自己你将会变得孤独。每个人都是特殊而孤独的。如果你试图做你自己,你会觉得孤独。所以人们都追随他人、群体;他们与群体抱成一团。那里他们不觉得孤单……被包围着,这么多人在那里。如果你静心,你将会孤独,如果你为金钱而疯狂,你将永远不会孤独——整个世界都去往那里。如果你寻求上帝你将会孤独;但如果你寻求政治、权力,那么整个世界都在那里,你将永远不会孤独。 
   
  人们害怕孤独。人如果害怕孤独,他们永远不能了解自己,他们永远不会寻找牛。 
   
  沃尔特·考夫曼为某种始终存在,但从来没有一个词来描述过的恐惧,创造了一个名词。他把它称作「决策恐惧症」。人们害怕自己决定任何事情:「决策恐惧症」。他们让别人来为他们决定,他们不用负责。 
   
  你碰巧出生在一个印度教家庭,或一个基督教家庭;于是你就让你的父母决定你的宗教。你的父母怎么能决定你的宗教?他们是谁,可以决定你的宗教?——这怎么能由出身来决定?他们的父母决定他们的宗教,如此这般;你将决定你孩子的宗教。 
   
  仿效——在深处有一种害怕自己作决定的恐惧。这种恐惧,如果是你自己决定,谁知道呢?——它可能是错的。让别人来决定要好些,他们知道得更多,他更有经验。让传统来决定,让社会来决定,让政治家们来决定,让牧师们来决定。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人必须决定,那么你就可以免去作出一个决定的责任。因此人们不断地跟从他人,每个人都不断地丧失自己的个性。 
   
  有两种方法可以避免作决定。一是:让别人决定。另一个是:永远不作决定,只是随波逐流。两者是相同的,因为基本的东西是不担负作决定的责任。新生代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随波逐流。老前辈们选择第一种方式:让别人决定。你可能不让你父亲决定,但那并不意味着你将自己决定——你可能只是随波逐流。你可以干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你会变成一根浮木。 
   
  在两种方式中探索是不可能的。探索意味着决定。探索意味着冒险。所以记住这个词:「决策恐惧症」。不要害怕,抛弃这种害怕。别人有谁可以为你决定?没有人可以为你决定任何事情。是的,他人可以帮忙,他人可以指路,但决定必须是你的——因为你的灵魂通过你的决定而诞生。 
   
  你变得越有决断,你就变得越来越完整。你承担作出决定的责任越多……当然,这是非常危险的,但生命就是危险的。我知道有许多误入歧途的可能,但必须冒这个险。有可能你会出错,但一个人通过错误来学习。生命就是尝试和错误。 
   
  我听说:在18世纪,法国有一批没落而有特权的贵族,一位贫困的学者被雇来教一名公爵后裔学几何。 
   
  那位学者费了很大劲为年轻的贵族讲解欧几里德的一条定理,但一停下来,年轻人就温和地微笑着说,「好人,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学者叹了口气,把问题弄得更简单些,讲得更加慢一些,用一些更为初级的词,但年轻的贵族说,「好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学者最后绝望地叹息说,「哦,阁下,我对你保证,我所说的是对的」。 
   
  听了这话,贵族青年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答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呢?那么我们就可以讲解下一条定理了,如果你保证,我做梦都不会怀疑你」。 
   
  可是生活不是什么人的话。它不是一条定理,它不是一种理论,你不能只是因为某某人权威般地说是如此就接受它。权威是一种诡计。在它背后你藏着你的恐惧。 
   
  你必须决定。决定可能是致命的,但没有其它的路。你可能误入歧途,但这没有什么错。走错路,你会学到些东西,你将变得丰富。你可以回来,你会为你走错路而高兴,因为有许多东西只有走错路才能学到。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去犯错误,就能够学到许多东西。只记住一件事:不要一次次地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宗教是由他人所决定的,那么就没有必要去探索了。你的父亲说:上帝存在。你母亲相信天堂和地狱,所以你也相信。权威,牧师,政治家说些什么你就信了。你在逃避;你通过信仰在逃避信任。信仰是信任的敌人。信任生命!不要相信信仰——避开它们!避开信仰——印度教、伊斯兰教、基督教。你自己探索。你可能发现同样的真实。你会,因为真实是同一个。一旦你发现了它你可以说:是,《圣经》是对的——但不是在此之前。一旦你发现了它你可以说:是,《吠陀经》是对的——但不是在此之前。除非你经历了它,除非你本人成为它的观照者,所有的《吠陀经》和所有的《圣经》都是无用的。它们将加重你的负担,而不是使你更加自由。 
   
  在这个世界的原野上,我不停地拨开高高的草丛寻找牛。沿着没有名字的河流,在远山崎岖的小路上迷失了,我精疲力尽,找不到牛。只听得夜晚森林中传出的虫鸣。 
   
  探索是困难的,因为真实是不知的。探索是困难的,因为真实不仅是不知的一它还是不可知的。探索是困难的,因为探索者必须用整个生命为它冒险。 
   
  所以廓庵说:沿着没有名字的河流……如果你遵从经文,你是在沿着已经有名字的河流。如果你遵从某一宗教、一种教派、一所教会,那么你有一张地图,真实没有任何地图。不会有任何地图是因为真实是私人而不是公众的。地图成为公众的;它们是必需的,那样别人就可以跟从。在地图上,标出了高速公路,而不是小径;宗教是小径,不是高速公路。你不会作为一个基督徒,一个印度教徒,或者一个伊斯兰教徒抵达上帝。你作为你自己,真实的你而抵达,你无法跟从任何人的路径。 
   
  沿着没有名字的河流,在远山的崎岖小路上迷失,我精疲力尽,找不到牛。 
   
  探索中会有那么一刻一个人感到精疲力尽。一个人开始想如果他从未开始他的探索会更好些。一个人感到如此沮丧,他开始妒嫉那些从来不曾为这样的事费心的人。这是自然的,但就在那一刻真正的探索开始了。 
   
  这种精疲力尽,这种辛苦,是头脑的。头脑觉得辛苦因为头脑一直快乐地遵从着地图。对于已知的,头脑一直是主人;对于不知的,陌生的,头脑完全迷失了。头脑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头脑感到辛苦,头脑觉得衰竭。头脑说: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浪费你的生命?回去!到世上来,像其它人一样!跟随群体,不要自行其是。 
   
  所以,你永远看不到超出35岁的嬉皮。那时他们累了。那时他们开始考虑婚姻、成家和房子。那时他们开始规矩了。那时他们忘记了所有关于革命和反叛,所有那些胡闹。他们成为现状的一部分,疲劳了,衰竭了;事实上,后悔了,感到某种内疚。这一时刻会来到每个人的探索中。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如果你甚至在感到疲劳、衰竭和沮丧时还能移步;如果你还能移步向前向前,那么心识就终止了,静心的第一道光芒出现了。 
   
  第二首诗: 
   
  在沿着河岸的树下,我发现了足迹! 
   
  如果你继续,如果你不听从头脑和它疲劳、衰竭、这样那样的把戏—…头脑想拖你回去——到信徒,到群体。头脑想要你属于一个教派,属于一所教会,那么你就不必自己决定每一步。一切已经决定,一切都是现成的。你只需相信它。 
   
  在沿着河岸的树下,我发现了足迹!甚至在芬芳的草丛下面,我看见了它的足迹,在远山的深处,它们被发现了,这些足迹并不比一个人向着天空的鼻子更能隐藏。 
   
  头脑终止了。头脑对你说停止的时候,你继续向前,只有这时头脑才会终止;如果你不听从头脑,而你说:我将追寻,我将探索。如果你累了,你会停止。头脑将还会附着你一会儿。可如果你不听你保持冷静和淡漠,你的眼睛集中在那里的目标上,集中在牛上,你会发现足迹的。它们一直在那里,只是你过于杂念丛生,过于被头脑所遮挡。因此你不能看见那些微妙的足迹。 
   
  在沿着河岸的树下,我发现了足迹!甚至在芬芳的草丛下面—…· 
   
  我告诉过你高高的草丛代表欲望。现在,甚至在草丛下面,甚至在你同样的欲望之下,你发现了牛同样的足迹。你发现甚至在欲望下面也隐藏着神。甚至在所谓的「俗事」下面,你在追寻着超越这些的东西。 
   
  如果一个人追寻越来越多的金钱,事实上他在追寻什么?——钱?如果他在追求钱,那么在某一点上他将会满足——但这个点永远不会来。他似乎在追寻别的东西。弄错了,在追求钱,他试图发现别的东西。他想变得富有…… 
   
  让我这样来告诉你:一个追求金钱的人想变得富有,但他不知道富裕和有钱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富有意味着拥有生命所能够给予你的一切经历。富有意味着做一道彩虹,不是黑与白——而是所有色彩的聚集。富有意味着变得成熟、觉醒、有活力。 
   
  一个追求金钱的人是在追求别的东西;那就是为什么获得钱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获得。追求权力的人,事实上他在追求什么?他想成为神。在世界上,他说,如果你拥有权力你就能装成一个神。在他追寻权力的背后,隐藏着对神的同样的追求。所以当他获取权力的时候,他将突然感觉到无能和内在的虚弱。外表富有,内在贫乏。一个乞丐。 
   
  甚至在芬芳的草丛下面,我看见了它的足迹,在远山的深处,它们被发现了,这些足迹并不比一个人向着天空的鼻子更能隐藏。 
   
  那时人惊奇了: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看不见这些脚印?它们就在我的面前!它们一直在那儿,就像一个人的鼻子。但如果你的眼睛闭上了或者被逮住了,那你就看不见。 
   
  我听说过一个趣闻: 
   
  在一个深夜,因为转了几个弯,一个人完全迷路了。 
   
  他在一座农舍边停下问路,「我到亚特兰大去朝这个方向对吗?」他问开门的女人。 
   
  「你朝哪个方向走?」 
    
  他不敢肯定方向,又试着问:「我的意思是说,我车灯所照着的那个方向对吗?」
   
  「是的,先生」,女人说。「至少那两个红灯是指着方向就是」。 
  
  情况就是这样。你跑得越快,你就变得越胡涂。你的速度越快,你就会变得越来越迷惑。渐渐地,你丧失了所有的方向感。你只是不停地从这儿赶到那儿。速度本身成为一种目标,就好像跑得越快,一个人就觉得他在抵达什么地方,所以才有速度的诱惑。这是一种神经病。 
  
  整个科技都热衷于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快。没有人问你到哪里去。在我看来,你的红灯正指着正确的方向。你背后的某个地方,你已经离开了家。在你存在的那个源头的某个地方就是你的家。但对你来说只有一件事是幸运的,那就是,无论你做什么,你都不会离家太远,因为无论你干什么都是一种梦游。 
  
  一个女人非常难过。她对医生说:「我的丈夫好像一直心神不定」。 
  
  「不要担心」,医生说,「我了解你丈夫,他走不多远」。 
  
  我了解你。你走不了多远——因为事实上,你只是在幻想着速度、走动、目标。你睡得很沉。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你的头脑中,而不是现实中。 
  
  因此禅宗说如果你准备好,在这一刻开悟也是可能的——因为你走不了多远。如果你的旅行是真正的旅行,那么瞬间的开悟是可能的。你必须回来。同样的距离你必须再走一趟。 
  
  你已经旅行了几百万世。如果同样的距离必须再行走一遍,那么开悟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开悟是逐渐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禅宗说它必须是瞬间的:如果一个人睡得很沉在做梦,梦见他去了月球。但在早晨他睁开眼睛——他将发现自己在哪里?在月球上?他将发现自己在此时此地。月亮将随着梦幻而消失。 
  
  世界是一场梦。不是说它不存在,并非说它不是--世界是一场梦,因为你所想象的世界,只是你的梦而不是其它什么,因为你睡着了,没有意识,在睡眠中,走动着,干着事情。很幸运你走不了多远!你可以就在这一刻醒来。 
  
  以下是对第一段经文的散文式注释: 
  
  牛从来没有失落,有什么必要去寻找呢?只是因为与自己真实本性的分离,我无法找到它,在神思恍惚中我甚至失去了它的行踪。远离家园,我看见了许多十字路口,但哪条路是对的,我不知道。贪心与恐惧,好与坏,纠缠着我。 
  
  牛从来没有失落——因为牛就是你。牛是你的能量,它是你的生命。你的活力就是牛。牛从来没有失落,有什么必要去寻找呢?如果你能够领悟,就没有必要探索了。那个领悟就足够了。但如果那种领悟没有降临于你,那就需要探索。 
  
  探索不会帮助你达到目标,因为目标从来不曾失去。探索只会帮助你放下贪婪、恐惧、占有欲、妒嫉、仇恨、愤怒。探索只会帮助你放弃障碍,一旦障碍不在了,一个人在瞬间就会觉醒:我总是在这儿,从来没有去别的地方。 
  
  所以整个探索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反面的。这就像一个人用大理石制做一座塑像。他做什么?他只是把无关紧要的部分去掉,渐渐地形象就出现了。 
  
  有人问过米开朗基罗……他正在做一座耶稣的塑像——有人说:「你的创造是伟大的」。 
  
  他说,「我什么也没有做。耶稣藏在这块大理石里面,我只是帮助他被释放出来。他已经在那儿了,只是有超过了需要的大理石。有无关紧要的——我把那无关紧要的凿去。我只是发现了他,我没有创造他」。 
  
  事实上这块大理石是被建筑师丢弃的。在即将建造的教堂周围散步时,米开朗基罗问建筑师,「为什么这块大理石被丢弃了?」 
  
  他们说:「没有用了」。于是他把它拿走了——耶稣最美的形象之一从它里面出来了。 
  
  米开朗基罗总是说,「当我走在这块石头边上时,耶稣在呼唤我。他藏在石头里面说:‘米开朗基罗,来把我放了吧!’我只是做了反面的事。」 
  
  牛已经在那里。寻找的人就是探索。只是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在拥挤着你。寻找是反面的--放弃它们,你就发现你本身的所有光芒。 
  
  牛从来没有失落,有什么必要去寻找呢?只是因为与自己真实的本性分离,我无法找到它,在神思恍惚中我甚至失去了它的行踪。远离家园,我看见了许多十字路口,但哪条路是对的,我不知道。贪心与恐惧,好与坏,纠缠着我。 
  
  对第二段经文的注释: 
  
  领悟教导,我看见了牛的足迹。于是我懂得,就像许多餐具由一块铁铸成,无数的实体是由自我的纤维组成的。除非我分辨,我怎么能看出真实与不真实呢?我还没有入门,可不管怎么说,我认出了途径。领悟教导,我看见了牛的足迹。 
  
  领悟教导……佛,成百万的佛,在这个世上。他们都教导同一件事情。他们不能做其它的。真实是一个,阐述有很多。真实是一个——他们都在谈论它。现在,如果你试着领悟你将会辨认出牛的足迹。但你不是领悟,你试着跟从——那里你错失了。 
  
  跟从不是领悟。领悟是非常非常深的。当你领悟的时候,你没有成为一个佛教信徒。当你领悟的时候,你自己成了佛。当你领悟的时候,你不是成为一名基督教徒。当你领悟的时候,你自己成了基督。跟从将使你成为一名基督徒。领悟将使你变成基督——区别是巨大的。跟从还是「决策恐惧症」。跟从意味着:现在我将只是盲目跟从。现在我的决定不成问题了。现在无论你去哪里,我也去。领悟是:无论你说什么,我会倾听,我会静心。如果我的领悟出现了,与你的领悟一致,那我就跟从我的领悟。 
  
  老师是有帮助的,他们指示道路。不要依赖他们。跟从是一种依赖——那是出于恐惧,不是出于领悟。 
  
  一旦你成了一名追随者,你就迷失了道路。一旦你成了一名追随者,一件事是肯定的:你不再探寻。你会成为一名有神论者,你会说,「上帝存在,我相信上帝」。你会成为一名无神论者,你会说,「我不相信上帝。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在这两种情况下你都加入了一个教派。你加入了一种教条,一种教义。你加入了一伙人,一个群体。 
  
  探寻是独自的,充满危险。一个人必须单独前往。但那就是它的美丽。在深深的孤独中,只有在连一个念头也没有的深深的孤独中,神进入了你,或向你显现。在深深的孤独中,智力成为一种火花,一种光芒。在深深的孤独中,安静和狂喜包围着你。在深深的孤独中,眼睛睁开了,你的存在开放了。探寻是独自的。 
  
  我在这里做什么?我在试着将你们变成个体。你想成为一个群体的部分,你喜欢那样因为像一个盲人一样,跟从很方便也很舒服。但我在这里不是把你弄瞎。我在这里不是让你依赖我,因为那样的话我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我将允许你靠近我,但我将不允许你依赖我。我将尽一切可能让你领悟我,但我不会让你信仰我。区别是微妙的又是巨大的。保持醒觉,因为你的头脑往往会将一切责任抛在我身上。 
  
  那就是你说「我臣服了」的意思。那不是信任的臣服——它出于决策恐惧症,出于害怕,害怕孤独。不,我在这里不是让你的旅程舒适、便捷,因为它无法变得舒适和便捷。它必须是艰难的,它是艰难的,它是上坡。在最后的时刻,在最终被禅宗称为开悟的那一刻,甚至那时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只是到门口的那一段我们可以作为旅伴。当你入门的时候,你单独进入。 
  
  所以在整个路途中我必须使你能够独行。我必须帮助你放弃恐惧,帮助你变得有决断。信任生命——不需要任何其它的信任。信任生命,它自发地和自然地把你引向终极,真实,神——或无论你怎么称呼它。 
  
  河流的生命是流向大海。如果你信任,你在河水中流淌。你已经在河流之中了,但你还抓着岸上一些已经死去的根不放,或者你正试图与水流搏斗。抓着经文,抓着教义、教条,不让河流带着你。放下所有的教条,所有的教义,所有的经文。生命是唯一的经文,唯一的圣经。信任它并让它带着你去海洋,去那终极的地方。 
  
  今天就到这里。

  第二章:不要问为什么 
  
  第一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没有必要知道。这个持续的问题——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干这个?——这种对「为什么」的不断渴求,是头脑的一种疾病。没有答案会满足你,因为疑问可以再次提出。如果我说些什么--你在这里是因为这个——那疑问将被再推进一步,就是这样。你将会再问:为什么?那疑问没完没了。
  
  一旦你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会放下它。疑问是可笑的。与其去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还不如利用这个机会,还不如开花,还不如真实地存在。这是它的美丽,一旦你开始真实地、真正地存在,一旦你停止一切的胡思乱想,开始在生命中兴高采烈,一旦你不再是个哲学家,那疑问就解答了。但它不是由外在的任何人解答的——它是由你自己的生命能量解答的。
  
  答案是可能的,但它不会像一个答案那样出现,它将像一种活生生的经历一样到来。答案将是存在的,而不是理性的。问题是理性的,放下它!重要的是,存在!不然你可以一直问……几百年以来人类提出了成百万的问题;没有一个问题是靠推测、思考、逻辑、理性来解决的。甚至没有一个问题得到解决。相反,每当有人试着回答问题时,这个答案就引出了许许多多的问题。
  
  谁创造了世界?——它已经被解答了:神创造了世界。然后问题立刻出来了:谁创造了神?或者,他为什么创造世界?他什么时候创造了世界?他为什么创造这样一个世界?——那么苦难,那么像地狱似的?那个回答你神创造了世界的人,一定以为你的问题会放下了;但由一个答案引出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头脑是一个制造问题的机器。
  
  所以首先要明白的一件事是:放下疑问。你即刻就成为宗教的。继续疑问——你仍然是哲学的。继续提问你还是停留在头脑里。放下问题——忽然间能量流向一个新的空间:心灵的空间。心灵没有疑问,那里隐藏着答案。
  
  这看起来会自相矛盾,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当你的问题停止,答案就来了。如果你继续提问,答案会变得越来越捉摸不定。
  
  你为什么存在?——谁能回答?如果它能够被解答,你将不再是个人,你会变成一架机器。这个话筒在这里,那有一个理由,可以回答。车在门廊下,问题是可以回答的。如果你的问题也可以解答,你就成了像话筒或车一样的机械——你成了一种效用,一种商品。但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架机器。
  
  人意味着自由。为什么有自由?你可以提出这个问题,但问题是愚蠢的。关于人的疑问无法回答。如果关于人的疑问无法回答,当你对终极,对神提出疑问时,它又怎么能解答呢?就连关于人的问题都无法解答——关于神,就连准确地提出问题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的努力不是为了回答你的问题,而是让你觉悟到在100个问题中,99个只是愚蠢的,放下它们!一旦你放下了愚蠢的问题——它们看上去非常有哲学意味——唯一的问题留下了,那个问题不再是关于无关紧要的,无足轻重的事情。那一个问题是关于存在,关于你,你的存在。不是你为什么在这里,不是关于你在这里的目的,而是关于你在这里的存在——你是谁:我是谁?
  
  这能够被了解——因为对此你不必去找其它任何人;你可以走进内在。对此,不必在经文中寻找——你可以向内在看去。为此,你只要闭上你的眼睛,进入你内在的静默。你就会有所感觉——你是谁。你就会尝到滋味——你是谁。你就能闻到它,你就能触及它。这是存在的疑问。但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不知道。没有必要知道。
  
  要明白的第二件事情:每当你问这样一些问题,它们都是头脑的某些状态的暗示。比如,当你痛苦的时候,你问为什么。当你欢乐的时候,你从不问为什么。如果你在受苦,你问:我为什么受苦?可如果你在欢乐地、自在地舞蹈,在深深的满足中,你问。我为什么欢乐?那时疑问就显得可笑了。
  
  我们对那些我们无法接受的事问为什么。我们对于受苦、艰难、地狱问为什么。我们对爱、幸福、快乐、狂喜从不问为什么。那么疑问就是一种暗示,那就是你一定在痛苦之中。因此,与其去  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还不如问你为什么痛苦?那还可以对付,因为痛苦是可以改变的。
  
  佛陀总是对他的门徒说:不要问形而上学的问题,问存在的问题。不要问谁创造了世界,不要问他为什么创造世界。这些问题只是表明你活在痛苦之中。问你为什么痛苦——那么问题是活生生的,可以为此做些什么,做一些将改变你的苦难的事情,做一些将转换那沉沦在痛苦中的能量,把它从痛苦中释放出来的事情。同样的能量可以变成你存在的花朵。
  
  你在这里——你是谁?那个问题你不能问我。一个真正的问题必须由你自己去面对。我怎么能回答你的问题——你是谁?如果你不能回答,我又怎么能回答你的问题,你是谁?无论我说什么都是从外在而言——你在那儿深深地,非常深地在你自己里面。你必须移向深处,你必须跌入你自己的深渊,进人那个内在空间,除了你什么人也没有,就连一个念头也不通过。
  
  只有在那个空间你才会有答案——不是一种口头的回答,不是有人将会从你内在说你是个灵魂,或者你是神。没有人会说什么因为没有人在——绝对的静默。但那种静默就是答案。在那种静默中,你感觉,你了解。没有必要给你任何信息。不需要一句话。你已经触及了你的根本,你内在最深处的核心。
  
  有一次———一个小男孩在向他的弟弟传授怎样应付上学。
  
  那个一年级学生对他四岁的弟弟说:「对你来说最聪明的办法是不要学会拼写第一个词。你学会拼写‘cat’这个词的一刻你就被套住了。从此以后词语会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如果你在这里,你已经拼出了‘cat’这个词。这个问题是我的一个桑雅生,约加·普拉蒂玛提出的。你已经拼出了‘cat’这个词。现在词语将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你被套住了!所以与其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还不如运用这个机会。让我,让你自己——走向你存在的一种蜕变。让我进入你!不要问愚蠢的问题。打开你的门。
  
  与其回答你的问题,我能够把你引向一种所有疑问都将消失的内在蜕变——那个答案就出现了。但那是悟出来的。你将领悟它,但你不能够告诉别人。你将领悟它,你的整个存在将显示它;你的眼睛将说出关于它的一些事情,你的周围将有一种光芒。凡是有眼睛看得见的人,他们将会看到你领悟了它。但你将无法说出你是谁。没有词语能够表达它——它是那么广阔和博大。你能够拥有它,但你无法表达它。
  
  那么你要什么呢?我应该给你一个口头答复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吗?你难道不能想象,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吗?我可以说:因为在你的前几世中你积德了许多善业,你非常有德行,因此你在这里。那会有什么帮助呢?那将使你更加自我。但将在你我之间造成一道障碍。不仅不会开放,你还将变得越来越封闭。
  
  你要什么呢?你要我召唤你就像被选中的少数几个吗?你没有来,但你被召来了?你会喜欢这类答案,但它们毫无意义并且是有害的——因为一旦你开始觉得你是被选中的少数几个,你将错过我,因为所有这些都是自我的诡计。它不停地玩弄着那么多把戏。
  
  不要索取许多答案。就要那一个答案。那我可以给你指路,我可以把你引向圣殿。一旦进了圣殿,你将会知道。没有其它途径抵达它。
  
  从其它人那里了解的永远不会是真正的知识。它最多只是信息。从其它人那里了解的永远不会深入内在,它只停留在圆周上。它永远不会渗透到你最深处的核心,它从来到不了家。哲学与宗教的不同就在于此。哲学一直在用问题与答案的方式思考,推理,三段论、逻辑——这是思考。宗教完全不是思考。它更为实际——像科学一样实际,像科学一样实在。宗教的方法不是思索;宗教的方式是体验,更多地静心,在幕间,在空隙中,在停顿中,当一个念头走了而另一个还没有来的时候,你会有开悟和三昧的第一线光芒。
  
  「幕间」这个词很美。它来自两个拉丁词:「inter」和「indus」。「indus」是游戏和玩耍的意思,「inter」是在……之间。「Interlude」意思是在游戏之间。你在玩丈夫或妻子的游戏;然后你玩父亲或母亲的游戏。然后你去办公室玩银行家、商人的游戏——你玩许许多多的游戏,24小时。在两个游戏之间,就是幕间。
  
  走进你自己。每天几次,每当你能有一个机会,放开所有的游戏,只是你自己——不是一个父亲,也不是一个母亲,不是儿子,不是银行家,不是佣人:不是什么人。这些都是游戏。找到幕间。在两场游戏之间,放松,沉下去,沉到你自己的存在——就是答案了。
  
  我可以教你在幕间沉浸的方法,但我无法给你答案。答案将走向你。只有当它走向你时它才是真实的。真实必须是一个人自己的——只有那时它才是真实,只有那时它释放你。我的真实对你将是一种理论;它完全不是真实。我的真实会遮挡你,而无法使你的眼睛更加敏锐。我的真实会像一种保护层那样包围着你,但它是借来的——真实是不能借的。 

      第二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请解释「决策恐惧症」和信徒之间的区别。
   
  这个问题是复杂的,你在领悟它的时候必须非常警觉,因为对于复杂的问题,误解的可能多于理解。
  
  首先:信徒是一个巨大的决策。只有你抛弃了「决策恐惧症」你才能成为一个信徒——因为这是一个巨大的决策,这是一种承诺。如果你害怕担负它并作出决定,你就无法成为一个信徒。这是人一生中最大的决定——将另一个人作为师傅来信任,信任另一个人,用你的一生下赌注。这是一场赌博。需要很大的勇气。太多的人来到我这里;他们说他们想成为我的桑雅生,但他们害怕。这个决定太大了,在作出决定之前,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必须考虑。
  
  决策恐惧症意味着你害怕决定任何事情。信徒是一个决定。如果你生来就是印度教徒,那不是信徒。如果你生在一个印度教徒家中,一个商揭罗来到你的镇上,你去尊敬他,那不是信徒。首先你没有决定去当一个印度教徒。这是巧合,你的印度教只是一种偶然。另一个人是基督徒,主教来了他去表示尊敬——这不是信徒。他从未决定去当一个天主教徒或基督教徒。
  
  事实上,你仍是一个印度教徒或基督徒因为你无法决定摆脱他们。这不是一个决定,而是缺乏决定。因为你害怕决定,你继续你从传统、遗产,从你的父母处所继承的一切。只要想想:人们由他们的血缘来决定自己的宗教——还有比这更愚蠢的吗?宗教由你的血缘来决定?然后拿着穆罕默德的血液,印度教和基督教的血液,去一个专家那里问他哪个是印度教的血液,哪个是穆罕默德的血液。没有专家会给你指出;血液只是血液。血液确有不同,但那些不同不是宗教性的。
  
  由你的出身来决定你的宗教,就好像你用《易经》来决定你的将来,或者去找一个星相学家,由星星或塔罗纸牌来决定你的将来。这些不是决定,这些是如何不作决定的诡计。其它人为你决定。《易经》一书是五千年以前写的——某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在为你决定。你要求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决定你的未来。你要求过去来决定你的未来。但这在某一方面是有帮助的,因为你不再需要去决定。如果你是印度教徒,只是由于你的出身……你还没有决定。你所谓的信徒不是信徒,它是决策恐惧症。
  
  只要看看:你在小事上想得那么多,对大事却想也不去想。如果你去市场买衣服,你决定——日常的事情,琐事,你决定。好像有一条规则,如果你开车开得很慢,就小心地开,可如果你的时速超过50英里你就闭上眼睛。在小事上——买衣服或牙膏或肥皂——你决定。宗教,神,静心,祷告,你让别人来决定。
  
  在大事上你想被蒙眼布遮住,传统就像一条蒙眼布。那些生来并不是瞎子的人,因为一直遮着蒙眼布几乎成了瞎子。你的眼睛戴着眼罩。有些人的眼罩就是印度教,有些人的是基督教,有些人的是香那教,但它们都是眼罩,蒙眼布,社会把它给你因为你害怕睁开眼睛。所以最好让别人决定,那么你就免去了责任,你可以说:我们服从。传统是伟大的,我们只是追随传统。过去是伟大的,我们追随过去。
  
  你可以把这些事情合理化,但这不是信徒。信徒始终是一种私人的选择。例如,你在这里。我既不是基督教徒,也不是印度教徒,不是伊斯兰教,不是香那教,不是佛教,如果你决定和我一起走,这将是一个决定。如果你患有决策恐惧症,你就不会和我一起走;那么你将依然停留在你偶然出生的眼罩里。
  
  一旦你决定——「决定」意味着你必须决定,责任是你个人的,这是一种承诺。我知道决定非常困难,因此需要很大的勇气。你可以轻易地成为印度教徒,你可以轻易地成为基督教徒。但和我一起走你必须抛弃你的决策恐惧症。只有那时你才真正成为一个信徒。
  
  所以这取决于在你的头脑中有着哪一类型的信徒。世界上只有很少几个信徒。是的,决定和耶稣一起走的人是信徒。
  
  耶稣路过一个湖,两个渔夫把鱼网撒在湖里。他来到他们身边,把手放在一个渔夫的肩上。那渔夫看着耶稣——那双异常锐利的眼睛,那双异常宁静的眼睛,比湖泊更宁静——耶稣对那个人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把你的整个生命浪费在捕鱼上?跟我来,我会教你怎么抓住人。为什么还要继续把你的生命浪费在捕鱼上?跟我来!」
  
  一个重大的时刻。那人一定在决策恐惧和信徒之间摇摆着。但他鼓起了勇气,他把网扔进了湖里,跟耶稣走了。
  
  当他们出城的时候,一个人跑来对渔夫说,「你到哪里去?你生病的父亲死了。快回家去!」
  
  渔夫请求耶稣的同意:「让我去三四天,这样我就可以为死去的父亲办完最后的仪式,然后我就来」。
  
  耶稣说,「忘了这一切。城里有足够的死人,人们会埋葬死者的,你跟我去!」他跟了,他忘记了他死去的父亲的一切。
  
  这是信徒。那些跟从耶稣的人是信徒,但基督徒不是信徒;现在他们在跟随一种死去的传统。那些跟从佛陀的人是信徒,但佛教徒不是信徒。你是我的信徒;总有一天你孩子的孩子还将记得我——他们不是我的信徒。如果你的孩子开始怀念我,爱我,因为你,那么他们与我没有关系——那么他们害怕决定。不要在你孩子的头脑中制造恐惧。让他们自己决定。
  
  如果让人们自己决定,那么生活会变得非常丰富。但社会企图把决定强加于你。社会担心如果它不能为你决定,你就决定不了。但事实上,为此,你渐渐地丧失了决定事情的能力。一旦你丧失了你的决断,你就丧失了你的灵魂。
  
  「灵魂」这个词意味着你内在的一个完全的整体。它来自重大的、致命的决定。你决定得越多,决定的冒险性越大,你就变得越完整,越明朗。
  
  如果你决定——记住这一强调——如果你决定和我在一起,这在你生命中是一个重大的决定,一个重大的奇迹。但如果你不是那个决定的人——你来这里是因为你的妻子在这里或者你的丈夫在这里,你的朋友在这里,你来这里,你看到那么多人穿着橙色的衣服走来走去,你开始觉得你是个外人,你开始觉得有些不自在,你看上去很异样,为此你也进入了桑雅生的生活——这是决策恐惧症;这不是信徒。你是随大流。你的桑雅生毫无价值——因为它丝毫不是你的桑雅生。你模仿。永远不要模仿。由你自己定夺,那么每一个决定都将使你越来越完整。
  
  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奉献你自己,完全地融进去,跟着我向那未知的走去。头脑会制造许许多多的疑问、犹豫;头脑愿意依附过去——但如果你决定,撇开所有这一切,你从你的过去中提升了,你超越了你的过去。
  
  但不要试图玩弄聪明。试着变得真实。不要试图去把它合理化…··咽为你加入桑雅生也许不是你自己的决定。你也许是随大流。那么你就会使它合理化。你会说:是的,这是我的决定。但你想和谁开玩笑?你只是在欺骗你自己。
  
  我听说过一个趣闻:
  
  母亲在训斥她的大儿子:「我以前告诉过你,你应该在一半的时间里把玩具让给弟弟玩」。
  
  「我是这么做的」小家伙抗议说,「我是用雪撬下坡的,我让他用来上坡——一半时间!」
  
  不要试图耍聪明。你可以把你的一切决策恐惧症叫做信徒——但你不是欺骗我,你是在欺骗你自己。要清楚这一点。在对真实的求索中需要极大的明晰。 

      第三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为什么我对纪律会有那么多的反感?有一种吸引和一个声音在说,「你必须!」服从与臣服有什么不同?
  
  有很大的不同。不仅是不同:服从与臣服是完全对立的。仔细听着。
  
  如果你是臣服的,就没有服从的问题。那时我的声音就是你的声音,你没有服从它。那时我与你不再分离。如果你不是臣服的,那么你服从,因为我的声音和你的声音是分离的。你刻意地去服从,你把某种约束强加于你。在它后面一定有某种贪图。你一定在寻找某种结果。所以你服从,但在深处你仍是分离的。在深处抵抗仍在继续。在深处你仍在与我作对。「服从」这个词里面有抵抗。
  
  服从是丑陋的。或者臣服,或者自行其是。服从是一种让步:你不想臣服是一回事,你没有自信保持、自己是另一回事。于是你让步。你说:我维持原状,但是服从。我会听从你,无论你说什么,我会找出办法和途径服从它。
  
  臣服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臣服中没有双重性。当一个门徒臣服于一个师傅时,他们成为一体,在那一刻二重性消失了。现在师傅不再被看作是分离的,那么谁将服从,谁又去服从谁呢?
  
  「为什么对纪律会出现那么多的反感?」
    
  因为臣服还没有发生。不然的话,纪律是美的;没有什么像纪律那样。如果臣服发生了,那时你不再强迫修行,它自然就来了。当我对你说些什么,你是巨服的,你听我的声音就是你自己的。事实上,你即刻就会看到这就是你想做的,但你对它还不清楚。你将会领悟到我对你说的就是那些你在黑暗中摸索的。你对它有某种感觉,但事情很模糊——我为你把它们弄清楚。我代你说话,我把你自己心灵的欲望带给你。
  
  在臣服中它会发生。那么把它称作「服从」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不是服从。在服从里面,藏着某种冲突。
  
  我听说过一件趣闻:
  
  有个人与他十几岁的儿子有些问题,于是他把儿子送到一位老朋友掌管的养牛场。年轻人在牧场干了几个月后,他问他的进步如何。
  
  牧场主朋友说:「他干得很好。他已经开始说牛的语言。」
  
  「听起来不错」。
  
  「可是」,那老人一本正经地说,「他还没有学会像牛一样思考」。
  
  那就是区别。一旦你开始像牛一样思考,那就没有任何服从,或者不服从的问题了。一旦你开始像我一样思考,那就没有问题,没有疑问,没有冲突,没有对抗,没有努力。事实上你没有跟着我,你在跟从你自己。在深深的臣服中它就发生了。
  
  一般来说,人们对巨服有着非常错误的概念,尤其是在西方。臣服是一个深刻的东方概念。人们认为在巨服中你的个性丧失了。事实上在臣服中你的个性第一次变得清晰了;因为如果你放弃,你放弃自我,不是个性,不是独特性。只是你是什么人物的错误概念……你放弃那个概念。一旦那个概念被放弃,你就自在,你就成长;你的个性完好无损,事实上越长越大。当然不会有「我」的感觉,但一种茁壮的成长将会发生。
  
  如果没有臣服,那么关于如何服从会出现成百万的问题。
  
  我应邀去一个讨论会;许多大学的正副校长聚集一堂。他们非常担心学校、学院和大学的无纪律,他们非常担心新生代对教师的轻视态度。
  
  我听了他们的观点,我对他们说,「我觉得最基本的东西被忽略了。一个教师是一个自然地受到尊敬的人,所以一个教师不能要求尊敬。如果教师要求尊敬,他只是在说明他不是一个教师;他选错了职业。那不是他的行当。对一个教师的定义就是一个自然地受到尊敬的人;不是你必须尊敬他。如果你必须尊敬他,这算是哪门子尊敬?只要看看:‘必须尊敬’——全部的美都丧失了,这种尊敬是没有活力的。如果必须去做它,那么它就不在。当它在的时候,没有人意识到它,没有人对它有自我意识。它只是在流动。每当教师在的时候它只是在流动」。
  
  于是我请求讨论会:「与其要求学生尊敬教师,请你再作决定——你们一定是错选了根本不是教师的人来当教师」。
  
  教师就像诗人一样是天生的,它是一门伟大的艺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教师的,但是因为普及教育,需要成百万的教师。只要想想那么一个社会,它认为诗歌将要由诗人来教,每个人都得学诗歌。那么就需要成百万的诗人。当然,那时会有诗歌培训学校。那些诗人将会是伪造的,他们会要求:为我们喝采!——因为我们是诗人。你们为什么不尊敬我?这就是出现在教师身上的情况。
  
  过去只有极少几个教师。人们往往旅行几千里去找一位教师,与他在一起。有着极大的尊重,但那尊重取决于教师的质量。它不是一种对门徒或学生的期望。它只是一种发生。
  
  如果你臣服,服从就会不知不觉地发生。不是你必须遵从——你只是发现自己在遵从。有一天你只是认识到你在遵从的事实,没有冲突,没有对抗。你越是试图服从,就会滋长更多的对抗。
  
  我听说:
  
  一位女士对她的医生抱怨说:「你就是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唉,我甚至不能吃你告诉我不要吃的东西!」
  
  一旦你对某人说:不要做这个!内在就会出现去做它的欲望。不要吃这个——内在就会出现去吃它的欲望。头脑总是反作用的;头脑的作用就是否定,说不。
  
  只要看看你自己,你在一天中说了多少次不,减少那个比例。看看你自己,你说了几次是——增长那个比例。渐渐地你会看到随着是和不之间比例的轻微改变,你的个性从根本上发生变化。看看有多少次,说是更容易时你却说不;并没有真正的必要说不。有多少次你可以说是,但你或者说不或者不出声。
  
  当你说是,那是对抗自我的。自我咽不下是;它是靠不养活自己的。说:不!不!不!自我在你内部膨胀。
  
  只要去火车站:你也许独自站在窗口买票,但售票员会开始做一些事情,他不会看着你。他试图说,「不」。至少他会让你等待。他装出非常忙碌的样子,他会查看这个或那个登记表。他将迫使你等待。那会给予一种权力的感觉,他不是普通的职员——他可以让任何人等待。
  
  在苏俄早期,列·托洛斯基任国防部长。他对规则、纪律,这个那个的,非常严格。那时将有一个共产党的会议,他负责发放通行证。他完全忘了他也需要一张通行证进场。当他去那儿时,一位站在门口的警察拦住了他。他说,「你的通行证呢?」
  
  列·托洛斯基说,「你不认识我吗?」
  
  他说,「我当然认识你——你是我们的国防部长。可你的通行证呢?」
  
  托洛斯基说,「看看你手里拿着的那些通行证吧,它们都是我签署的」。
  
  警察说,「也许,但这是规定,没有通行证谁也不能进场。所以还是回家去找一张通行证吧」。
  
  列·托洛斯基在他的日记中写道,「我可以看到那天他感到多么强大——对国防部长说不,让他觉得渺小」。
  
  人们一直在说不。孩子对母亲说:我可以出去玩吗?即刻她就会不加思索地说:「不!」耍手腕!在外面,到外面去玩有什么错?那孩子就是要去,孩子坚持。他会发一顿脾气,然后母亲说,「好吧,你去吧」。起先,一开始就可以这么做,可就连母亲也不愿失去说不的机会。
  
  首先进入你头脑的是不。是几乎是困难的。你只有在感到实在无能为力时才说是,你必须是个说是的人,放弃说不。
  
  一个宗教人是一个对存在说是的人。
  
  从那个是中,神诞生了。
  
  是乃神之父。
  
  那种是的态度是宗教的态度。
  
  但是记住:我不坚持服从。或者完全与我一起,或者与我毫不相干。折衷是不好的,折衷致命。折衷将使你变得不冷不热,没有人能够在那种状态中升华。折衷出自于恐惧。拿出勇气:或者与我同行,或者不与我同行——但不要站在中间。不然,你头脑的一部分会一直说:我必须跟从,我必须做这个,另一部分将会一直说:不,我为什么干这个?这种内在的持续冲突分散能量,它是破坏性的。它将毒害你的整个存在。 

      第四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假如没有一点空隙怎么办?
  
  向里面看看,从来就不会这样,你也不可能是例外。所有向内在探寻的人都经历过空隙。空隙存在,但你没有看过,所以问题中有「假如」。请不要问「假如」的问题。我不谈论理论,我谈论事实。
  
  好比有人说:假如里面没有心脏怎么办?但那个假如是臆想性的。闭上你的眼睛,你就能听见心跳。如果你问这个问题,心脏一定在那里。
  
  如果你提出这个问题,空隙肯定在那儿。没有空隙,思想就不会存在。两个词中间的空隙是必要的;不然两个词将不是分开的,它们会重迭在一起。在两个句子中间有一个空隙——必须如此,不然句子之间,两个念头之间就没有分隔了。
  
  只要向里面看看……
  
  一天晚上,一个农夫在晚饭桌上非常恼火。
  
  「一个小时前我叫你们来帮忙的时候,你们都到哪儿去了?」他质问道。
  
  一个儿子说,「我在牲口棚弄一只鸡」。
  
  另一个说,「我在阁楼上放一把锯」。
  
  第三个说,「我在爷爷的房间开钟」。
  
  第四个说,「我在厨房里放一个捕鼠器」。
  
  「你们倒都有好去处!」农夫嚷了起来「那你去哪儿了?」他转身问最小的儿子。
  
  「我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
  
  就这样找一些你能够只是「静静地坐着」的时刻,实时你就在空隙中了。静静地坐着,你将会在空隙之中。
  
  意念是入侵者;空隙是你的真实本性。意念来来去去。你内在的空始终存在;它从不来,也从不去。空是背景,意念衬着它动来动去。就像你用白粉笔在黑板上写字——黑板在那里,你用白粉笔写字——你内在的空起着黑板一样的作用,意念在黑板上动来动去。
  
  慢下来!放慢一些。只是静静地坐着,放松下来,不刻意地做什么事。如果你提出「假如」的问题,你在浪费时间。在同样的时间用同样的能量,你能够体验到那些空隙,你即刻会变得非常的富有。一旦你体味到那些空隙,头脑对你的约束就消失了。
最后的问题:
  
  敬爱的奥修,谁在乎?这是创造性的冷漠,还是睡眠?请评说。
  
  创造从来不是冷漠的。创造在乎——因为创造就是爱。创造就是爱和关心的作用。创造不会是冷漠的。如果你冷漠,渐渐地你所有的创造力都将消失。创造需要激情、活力、能量。创造需要你保持流动,一种热情奔放的流动。
  
  如果你冷冷地看着一朵花,花是不会美丽的。在冷漠中,一切都变得平庸。于是一个人冷漠地活着,错缩在自身之中。这种不幸发生在东方,因为宗教拐错了弯,人们开始认为你必须冷漠地对待生命。
  
  一个印度教遁世者有一次来看我。他环顾一下我的花园,有许多花,他来看我时我正好在花园里做事。他说,「你对花和园艺感兴趣吗?」他脸上有种责备的表情。他说,「可我还以为你对这一切准是漠不关心的呢」。
  
  我不冷漠。冷漠是否定的,它是致命的,它是逃避现实。当然,如果你变得冷漠,许多事情将无法干扰你;你将在你的冷漠包围之中生活。你不会分心,你不会被打扰,但只是不被打扰不是最重要的。你将永远不会快乐和热情洋溢。
  
  在东方,许多人认为宗教的方式就是冷漠。他们远离生活,他们变成了逃避者。他们没有创造任何东西。他们像植物般活着,他们以为他们达到了什么——他们什么也没达到。
  
  达到总是积极的,达到总是富有创造力的。神就是创造——你怎么能靠冷漠去达到神呢?神不是冷漠的。他甚至关心小小的草叶,他也关心它们。他对画一只蝴蝶的关心,就像他对创造一个佛的关心一样多。
  
  整体在爱着。如果你想与整体合而为一,你必须爱。冷漠是一种慢性自杀。在深深的爱之中,那么深以至你完全在你的爱中消失,你成为一种纯粹的创造的能量。只有那时你加入了神,你与他携手共进。
  
  对我,创造是一种祈祷,创造是静心,创造是生命。
  
  因此不要害怕生命,不要把你自己关闭在冷漠之中。冷漠将使你迟钝,你将失去所有的灵敏;你的身体将会变得迟钝,你的智力将会变得迟钝。你将活在一个黑洞之中,害怕光亮和太阳,害怕风、云和大海——害怕一切。你将裹着冷漠的毯子,你会开始死亡。
  
  动起来!成为动态的!无论你做什么,满怀着爱去做,让这个行动成为创造和神性。我不是说你们所有的人都应当成为画家和诗人;那是不可能的,也是没有必要的。你可能是个家庭主妇——你的烹调可以是创造性的。你或许是个鞋匠——你的制鞋可以是创造性的。无论你做什么,全身心地做,如此热爱,如此亲切;沉浸在其中,那么你的行为就不是外在的东西了。你进入你的行动,你的行动成为一种满足。那时我把你称作宗教的。一个宗教人,一种宗教意识,是具有无限创造力的。
  
  永远不要用这样的句式:谁在乎!那种态度来自于自我——谁在乎!不,如果你真想成长,关心更多的东西。让关心成为你生命的整个风格。关心每一件东西。不要在伟大或渺小之间制造任何界限。很小的事情……就是擦地板,也要投之以深深的关注,就好像它是你爱人的身体,忽然你会看到你在你自己的创造中重新诞生。
  
  每一个创造性的行动对创造者来说都是一种新生,每一个冷漠的行为都会成为一种自杀,一种慢性死亡。溢出来,不要吝啬。不要试图握住——分享!让关爱成为你生命的中心。那么就没有必要去教堂,没有必要去寺庙,没有必要跪在任何一个神面前祈祷。你那蝴蝶般的生活,你的生活方式,就是祈祷。你所触摸的一切都将变得神圣。我是说一切,无条件的。
  
  爱使一切神圣。不关心使一切丑陋。
  
  今天就到这里。

  3.看见了牛
  
  「黄鹂枝上一声声,
  
  日暖风和岸柳青?
  
  只此更无回避处,
  
  森森头角画难成?」
  
  我听见夜莺的歌声,风和日丽,沿岸的柳树绿了,这里,没有牛能够躲藏,什么样的艺术家才能画出那强壮的头颅,那威严的牛角?
  
  当一个人听见声音的时候,他会感觉到它的本源。一旦六感交融,就入门了。一个人无论从哪里进入,他都会看见牛的头颅!这个整体就像水中的盐,就像染料的颜色。再微小的东西也不会从自身分离。
  
  4.抓住了牛
  
  「竭尽神通获得渠,
  
  心强力壮卒难除。
  
  有时才到高原上,
  
  又入烟云深处居。」
  
  在奋力拚搏中我抓住了它,它强大的意志和力量无穷无尽,它奔向那耸入云端的高原,或在那深不可测的山谷站立。
  
  它长久地住在森林中,可今天我抓住了它!对景色的迷恋困扰了它的方向,渴望着更加甘美的青草,它四处路跄。它的头脑仍然固执而放纵。如果我想要它驯服,我必须举起鞭子。
  
  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人类是唯一画出他的图画,画出他自己的图画的动物。没有其它动物曾经那么做过。他不仅措出自己的图画,他站在镜子前面,看着他自己被反映、被反射。不仅如此——他站在那面镜子前,看着他自己的映射,看着他自己注视着他的映射,如此这般。因此,自我意识产生了。因此,自我产生了。因此,人对映射的兴趣渐渐地超过了对现实的兴趣。
  
  看看你自己的头脑!你对一张色情照片比对一个真实的女人更感兴趣。照片牢牢地抓住了人的头脑;于是人类就生活在想象之中。自我认识在想象中是不可能的。你对现实必须比对映像更感兴趣。镜子必须被打碎。你必须回家;否则。你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种对反映、想象、幻想、念头、形象的兴趣,是人类无法了解自己的根本原因。他对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对别人的看法,他们会怎么看他更感兴趣。那又是一面镜子。你一直在担心别人会怎么看你,你一点都不担心你是谁——那不是一场真正的探索——而是担心人们会把你看成什么。于是你不停地包装自己。你的道义,你的美德,除了包装什么都不是,那么你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就会美丽、善良、正直、虔诚。但这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如果人们认为你虔诚,那不会使你虔诚。如果人们认为你幸福,那不会使你幸福。一旦你踏上了错误的跑道,你会错过你整个的生命。
  
  要更关心幸福而不是被看作是幸福的。更关心美丽而不是被认为是美丽的——因为想法不能满足你的干渴,想法无法满足你的饥饿。人们是否认为你丰衣足食并不是问题;你无法欺骗身体。真正的食物是必需的,食物的图片没有用。真正的水是必需的,水的图片,水的分子结构没有用。H。O无法消除你的干渴。一旦你明白了这点,那么发现就开始了;那么你就在寻找牛。
  
  观照你自己。你将在一天中多次抓住自己,考虑的不是现实而是假设。看着一面镜子,想着你正在看着自己,是最荒唐的事情之一。被反映的那张脸不是你的脸;它只是外表,它只是圆周。没有镜子能够反映出你的中心。圆周不是你,圆周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它是一种流动。
  
  你为什么如此被形式所吸引?为什么不是现实?一个在探索自身的人,一个对自我认识感兴趣的人,在不断地打碎所有的镜子。他不会因为别人看着他就微笑,一个微笑能使人对他有个好印象,他只在自己想笑的时候才笑。他的微笑是真实的。它不依赖于他人,它不依赖于观看者。他活出自己的生命,他不总是试图让一位观众相信「我是如此这般」。
  
  记住:太多地关注于让别人信服的人,是空虚的,内在是空的。他们没有任何真实的东西。否则,欲望就会消失。如果你是个快乐的人你就是个快乐的人,你不去想它,不去想它必须在别人的眼睛里反映出来。你从来没有不停地收集意见。无论你认为你有什么个性,只要去分析它,你就会发现数千人在谈论你,你收集了他们的看法。你母亲说了什么,你父亲说了什么,你的兄弟、朋友、社会说了些什么,你把那些聚集在一起。当然,它将是矛盾的,因为有这么多人,这么多镜子。你的个性是一种自相矛盾的东西。你无法把它称作自我,因为只有当你放弃在矛盾中生活,自我才是可能的。但为此你必须进入内在。领悟的第一步是你的自我已经在等着你,在里面。你不必去看任何其它人的眼睛。
  
  不要相信镜子——相信现实。
  
  我听说,有一次:
  
  一位老牧师让一个政客走到雨里去,并朝天仰起头。「这将给你带来一个发现」,他保证。
  
  第二天政客回来了。「我遵照你的劝告」,他说,「雨水顺着我的脖子淌下来,我觉得像个傻瓜」。
  
  「好啊」,老牧师说,「对第一次尝试来说,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个很大的发现吗?」
  
  如果你能够了解你的愚蠢,这是一个很大的发现——是的,它是,因为以此为起点你开始了一次朝圣。
  
  一个人老是担心他在别人眼中的印象,担心自己在镜子里看起来怎样,他是个傻瓜,因为他浪费了本来可能有无数经历的许多机会。但他还没有跨出第一步,害怕他看上去会像一个傻瓜。不要害怕愚蠢,不然你将永远是个傻瓜。
  
  总有一天你不得不认识这样一个事实——到现在为止你一直生活在愚蠢之中。如果你一直以这种方式活着——通过镜子、反映、观念——你会渐渐地丧失你的个性,你成为大众的一部分,你失去了你的灵魂。那么你就不是一个真实的个体。
  
  「mass(群体)」这个词来自一个拉丁词根massa。Massa的意思是一团可以被铸造、揉捏的东西。当我说你变成一团东西,我是说你在不停地被别人铸造着、被别人揉捏着。但你允许它,你与它合作。你通过各种努力成为群体的一部分,一群人中的一部分,因为单独的你失去了你的个性。你全部的个性都是通过群体的。
  
  那就是为什么人在退休以后会加速死亡。心理分析学家认为至少缩短了10年的寿命。政治家,当他们在位时,是非常健康的;一旦他们离开了权力,他们的健康消失了,他们不久就死了——因为离开了权力他们的全部个性开始像一个梦一般消失。离开了办公室,忽然你什么人也不是,你一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你一直相信着你在自己周围造成的假像。
  
  一个大官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一旦他的职位没有了,一切了不起的东西都消失了。一个富人因为钱多就认为自己很富有;他觉得他是个大人物。如果他突然破产,不仅他的财富消失了,他的灵魂也消失了,他的全部个性都没有了。那是一条纸船,那是一座用扑克牌搭起的屋子——一阵微风吹来就一切都完了。
  
  自我认识意味着你必须明白一件事:你必须立刻直接地认识你自己——而不是通过他人,不是凭借他人。没有必要去问任何人;问别人:「我是谁?」是多么愚蠢,有谁能够回答呢?走进去——那才是寻找牛。走进你自己的能量;它存在。只要品尝它,只要融入它。
  
  一旦你明白你必须完全单独地向你的内在探索你的个性,你就不受大众、受群体的影响了。个体诞生了,你成为一个个体,独一无二的。记住:当我说「个体」时,并不意味着自我主义者。一个自我主义者总是群体的一部分。自我是你所收集的所有关于你的意见,因此,自我是十分矛盾的。有时它说你不美,很丑;有时它说你非常美丽,非常可爱;有时它说你是个傻瓜;有时它说你是个聪明人——因为在那么多的情况下有了那么多关于你的说法,你把它们全部收集起来。
  
  自我总是有麻烦。它是个假玩意儿。它看起来好像是这样,但它不是这样。
  
  当你成为个体的……这个词是好的;它意味着不可分割的。个体意味着无法分割的,无法承受任何隔离的,不能有两个,成双的或许多的,而是完全单一的,不存在任何分裂;那时你就是一个个体。它与自我无关。自我对它来说是障碍因为自我总是分裂的,那么的支离破碎。有许多次人们来我这里,我问他们:你快乐吗?——他们耸耸肩。我问他们:你们不快乐吗?——他们又耸耸肩。他们认不清自己处于什么精神状态,因为他们内在有许多精神状态混合在一起。他们对每一个问题都可以说是和不。
  
  我听说有位政界首脑深受人格分裂之苦,这是精神分裂症的开始。他进了医院。在日常事务中,他也变得犹豫不决。他无法作出一般的决定:是否去洗手间,吃不吃这个,穿不穿这些衣服——小事,琐碎的。任何必须决定的事都会在他内部造成颤抖。他在医院接受了6个月的治疗,当医生决定他完全没事了,他们对他说,「现在你可以走了。你现在正常了;问题消失了。你说呢?」
  
  他说,「是,也不是」。
  
  自我是众多的,它永远不是一个,因为它是从如此多的人那里收集来的,它不可能是一个。你是一个,自我是许多个。如果你认为你是自我,那么你就走上了疯狂之路。一旦你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会见到牛的脚印。
  
  有一次我和一个朋友周游全国。他总是带着他的相机。在喜玛拉雅山他感兴趣的不是喜玛拉雅山,他的兴趣在于拍照。一个月圆的夜晚我们看着泰吉·马哈尔陵,他兴致勃勃地拍照。过了一会儿,我问他,「你在干什么?泰吉·马哈尔陵在这儿;我看你根本不看泰吉·马哈尔陵。你一直在操心你的照片,照片是不是出得来,光线合适不合适」。
  
  他说,「为什么要为泰吉·马哈尔陵操心?接下来我就要为整个旅行做一本美丽的相册,然后我就可以坐下来看了。」
  
  这就是「柯达狂(kodakomania)」:对照片比对现实更感兴趣。对现实更感兴趣吧。每当你的头脑想把你从现实中拖开——用照片,想象、梦幻——要警觉,回来。回到此刻中来。
  
  一位医生过去常来这儿,现在他从普那转走了。他总是不停地做笔记;当我在说话时,他会做笔记。我告诉他,「当我说话的时候,试着去领悟」。
  
  他说,「但做笔记是好的,因为以后,在家里,从从容容地,我可以翻看并且领悟」。
  
  现在这个人将永远无法领会我说的话,因为这不是做笔记的问题,这是一种视野的传达。他从来不看着我,因为他在看他的记录。我想他也做不了笔记,因为在他写的时候,我又说了另一些东西,他错过了。笔记只是些零碎的东西。然后他会综合这些东西——这个整体是他的,不是我的。
  
  你在这里必须实实在在地与我在一起,完全地与我在一起。那么……那么一种新的领悟升起了。那应该成为你的生活方式,就是那种风格。不断地投身于现实,参与现实。不要做旁观者,不要对照片过分地感兴趣,不然,渐渐地,你将失去感觉现实的能力。但头脑有陈旧的,根深蒂固的习惯,开始那将是一场持续的搏斗。头脑就像一个推销员。
  
  我听说过一件轶事:
  
  一个推销初级百科全书的推销员站在门口,想说服一个五岁男孩儿的母亲买那一套书。
  
  「这些书将回答你儿子提出的任何问题」,他让她相信。「你有了这些书就永远不会对任何问题答不上来」。他拍拍男孩子的头,「来吧,小家伙,问我个问题,随便什么问题,我要让你母亲看看,只要查一查这其中的一本,回答问题是多么容易。」
  
  小家伙想了一会儿,然后问:「上帝开的是那种车?」
  
  生活就是如此。头脑就像那个推销员和不列颠百科全书。头脑在不停地积聚东西,把所有的经验编起目录来——分门别类,归档,以便将来在适当的时间能够使用。但生命是那么生动,它从不重复地问相同的问题。如果你过分依赖你的头脑,那么无论你回答什么都不在点子上——它永远不能。生命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这就像一个小孩子问,「上帝开的是那一种车?」
  
  你对此也可以设法找出一些答案——劳斯莱斯,或者别的什么——但孩子将不会再问相同的问题。孩子的好奇心大于任何百科全书。生命是那样的常新,没有书本能够解答真实的处境。
  
  所以与其多点知识,还不如多些警觉。如果你过分博学,你会收集图片、记忆;你会不停地记录;你会不停地比较你的笔记。你来到一朵美丽的玫瑰面前,你会与你过去见过的别的玫瑰比较;或者你将它与你希望在未来看到的玫瑰作比较——但你将永远无法看到这一朵玫瑰。只有这支玫瑰是真实的!在你记忆中积存的玫瑰是不真实的,你所梦想的玫瑰也是不真实的。只有这支玫瑰是真实的。记住这一支,此时此地。
  
  如果你把能量从头脑转向觉悟,你将即刻觉察到牛的脚印。一般来说,你随大流。这很方便,也很舒服;就像镇静剂。随大流你就不必担心;责任是群体的。你可以把所有的问题留给专家们。你可以依赖于久远的传统,前辈们的智慧。当那么多人在做同一件事情时,仿效他们比干你自己的事要容易得多,因为一旦你开始做你自己的事,疑问就产生了:可能—…·你是对还是错?当一大群人在干一些事情,你是它的一部分。从来不会出现你是对还是错的问题。「这么多人是不会错的,」头脑不断地说,「他们一定是对的。这么多世纪以来他们都在做同样的事情,那里面一定有真理。」如果你产生疑问,那么这疑问是你的过错。一群人世世代代都在于某一件事情。一个人很容易就跟着,模仿着。可一旦你模仿他人,你将永远不会知道你是谁。自我认识变得不可能。
  
  在马来语中,他们有一个词Lattah,这是个非常美丽的词。这个词的意思是:人们因为害怕而模仿他人,出于害怕人们模仿他人。你观察过吗?如果你坐在一个剧场里,突然间剧场着火了,人们开始奔跑,你会跟着众人——无论大伙到哪里去。当船下沉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所有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他们全部都挤在一边,那只能加速船只的下沉。
  
  每当你害怕的时候,你失去了个性。于是就没有时间去想,去静心,也就没有时间作出你自己的决定;时间是短暂的,决定是必须的。人们在害怕的时候模仿他人。但一般来说,你生活在模仿之中,你生活在一种持续恐惧的状态之中。大众不喜欢你标新立异,因为这也会在别人的头脑中制造疑问。
  
  如果有一个人与大众背道而驰——一个耶稣或一个佛陀——大众对这个人的感觉不会好,大众将摧毁他;或者,如果那个群体是非常有教养的,大伙就崇拜他。但两种方式是一样的。如果那个群体是带点野性的,没有文化的,耶稣将被钉上十字架。如果那个群体是像印度人那样——非常有教养,有世代的文化、非暴力、爱和灵性——他们将崇拜佛陀。但他们在崇拜中说:我们是不同的;你是不一样的,我们无法跟从你,我们无法和你一起来。你是好的,非常好,但好得不像是真的。你不属于我们。你是一个神——我们将崇拜你。可不要麻烦我们;不要说那些会动摇我们,会扰乱我们安眠的东西。
  
  杀死一个耶稣或者崇拜一个佛陀——两者是一样的。耶稣被杀,那么众人就会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因为如果这个人是真实的……而这个人的确是真实的。他的整个存在是那么充满欢乐和祝福,而他是对的;因为真实是看不见的,只有从一个真实的人的芬芳中可以感觉到。欢乐能够被别人感觉到,那是此人真实存在的凭证。但如果这个人是对的,那么众人都错了,这太过分了。整个群体无法容忍这么一个人;它是一根刺,会扎人的。这个人必须被除掉——或者崇拜,那么我们可以说: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你不属于我们。你是个异物,你不是一种常规。你也许是例外,但例外恰好证实了常规。你是你,我们是我们:我们将继续走我们的路。你来了很好——我们非常尊敬你——但不要打扰我们。我们把佛陀放在寺庙里,于是他不必进入俗世;否则他会制造麻烦。
  
  出于害怕你继续跟从他人。出于害怕你无法成为一个个体。所以,如果你真是在寻找牛,那么放下恐惧,因为探寻就是那样的,你将在危险中前行,你将要冒险。社会和大众不会有好感。社会将给你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好让你返回,再次进入常规。
  
  关于人首先我告诉你的是,他对照片比对现实更感兴趣,对镜子里的比对现实中的更感兴趣,对自己的形象比对自己更感兴趣。关于人要记住的第二件事情是:人是唯一直立的动物,——唯一用两条后腿行走的动物。这就给人创造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情形。
  
  动物用四条腿行走。它们只能看着一个方向。人靠两腿站立——他可以同时眼观四方。他没有必要把整个身子转过来;只要转动头部就可以看到所有的方向。由于这种可能性,人就成为一名逃避者。每当有危险,不是迎着危险搏斗,而是逃避。在动物必须迎战敌手的情况下,人试图逃避。所有方向都能走。敌人来自北面——一头狮子站在那儿——那时,对人来说所有方向都可以逃;他可以逃跑,他可以逃避。
  
  人是动物中唯一的逃避者。就以同动物的搏斗来说,这并没有什么错——人在野外有很长时间了。他还在避开狮子和老虎;过去一定有过许多经验。但那种逃跑主义在人内部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机制。他在心理方面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如果有恐惧,他不愿迎着它上,宁可走向另一个方向——祈祷上帝,请求帮助。感到贫乏,内在的贫乏,他不愿面对它,宁可继续积聚财富,以便他能够忘记他内在是贫乏的。眼看着自己不了解自己,他不愿面对这种无知,宁可继续积累知识,变得博学,像一只学舌的鹦鹉,不停地重复着借来的东西。
  
  这些都是逃避。如果你真的想面对自己,你必须学会不逃避。愤怒在那儿,不要逃避它。每当你感到愤怒,你开始忙忙碌碌地干一些事情。当然你的能量转向另一个方向,愤怒被压住了。它无法从你那儿得到一点能量,它回落到无意识中。但它会报复;它迟早会再次发现一个机会并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
  
  如果性欲来临,你却开始做一些别的事,你开始念经,这完全是逃避。记住:宗教不是一种逃避。你所知道的宗教全是逃避;但我所说的宗教却不是一种逃避——它是一种面对。生命必须去面对。无论什么冲你而来,你必须深深地看进它里面去,因为这一深度将成为你的自我认识。
  
  在愤怒的背后有着牛的足迹。在性欲的背后有着牛的足迹。如果你逃避性欲、愤怒、贪婪,这个和那个,你将逃避牛的足迹——于是就不可能发现你是谁。
  
  这两件事情:人对虚构更感兴趣……你看到人们在戏院里看电影的时候,他们是多么不同吗?他们哭泣;如果屏幕上发生些什么,泪水不停地从他们的眼里流出来。在现实生活中你看不到他们如此善良,如此慈悲。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可能非常强硬。但看着一幅画面——屏幕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光和影,一场游戏一场梦——他们哭泣,他们欢笑,他们变得激动。与其看电影,还不如看看观众更有价值。这些人都怎么了?
  
  人们似乎对幻觉比对现实更感兴趣。如果你试图让某人从他的幻觉中惊醒他会发火;他将永远不会原谅你。他会报复——你打扰了他。这种头脑的虚设与随时逃避的准备是必须面对的两个问题。
  
  我听说:
  
  一位母亲想去市中心度过周末的下午,而那位当统计师的父亲勉强同意放弃他的高尔夫球在家照看孩子。她回家时,那位父亲交上了有关这个下午的如下报告:
  
  「擦干眼泪——9次;系鞋带——13次;购玩具气球——每个孩子3只;气球的平均寿命——13秒;告诫孩子不要乱穿马路——21次。我再如此度周末的次数:0。」
  
  统计师就是统计师。头脑是计算型的;那就是为什么头脑会变得如此强大。那就是为什么脱出头脑是如此困难。投入的那么多:你所有的实力,所有的能量,整个的生涯——一切都依赖于头脑。在静心中你必须从它里面出来。于是有许多次你决定出来,但在深处你继续依恋着。
  
  头脑从多方面回报你。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存在而没有头脑你将无法竞争,你将无法奋力拚搏;你无法成为这没完没了的疯狂节奏中的一部分。在这疯狂的人群中,你将无法参与,你将沿着街的边缘行走;你将寻找你自己的道路。
  
  当然,你会变得富有,不同寻常地富有,但社会不会把这看作富有。你会变得美丽,不同寻常地美丽,但你的美丽是那些组成社会的平庸头脑所无法理解的。你将会非常非常快乐、喜悦、安静,但人们会认为你疯了——因为在他们看来痛苦才是人类头脑的常态。痛苦是正常的,但喜悦看来是一种疯狂。谁听说过一个快乐的人却没有疯狂?从来没有。
  
  所以如果你真的在探寻牛,你必须冒险脱离大众。你只有脱离了头脑才能够脱离大众,因为大众制造了你的头脑。
  
  头脑是内在的大众。大众在你内部制造了一种机制,你就在那里受到控制。社会相信某些事情;这些社会所有的信仰反复地灌输给你。深深地,当你几乎没有觉察的时候,它将你催眠成为某一种角色。如果你做些什么对抗它,你的良心马上就说不。那种良心不是真正的良心;那是一种替代物,一种社会的诡计、策略。社会在你的头脑中制造了某些规则,如果你与它们背道而驰,你的内在马上就发出社会的声音:不要这么干。这是错的。这是一种罪过。社会将从内在迫使你感到内疚。
  
  如果你想脱离所谓的良心,得到一颗真正的、纯粹的良心,那就需要极大的努力。全部的努力都将致力于此:一种从心识到无心识、从良心到觉悟的转换。
  
  良心是社会给予的;觉悟在你内部产生。良心是借来的、变质的、腐朽的;良心来自一去不复返的过去——生命彻底改变了。觉悟来自于你。觉悟总是处于现时,它总是新鲜的。觉悟将使你完整——觉悟就是整体。
  
  「完全」(Intesritr)这个词是一个拉丁词;它来自两个词根——「In」和\tangers」。「Tangers」意味着纯洁、完全,未经污染,处女般的。一个整体的人是完全;而不是许多——一个完全的人是纯净的,没有被过去污染,处女般的。就在那一种纯净中产生了我们称之为宗教的芬芳。
  
  道德不是宗教。道德是社会的设计。
  
  宗教是个人的发现——你必须去发现宗教。
  
  道德可以被给予;宗教永远不能。
  
  以下是经文:
  
  第三段经文:看见牛
  
  我听见夜莺的歌声,风和日丽,沿岸的柳树绿了,这里,没有牛能够躲藏。什么样的艺术家才能画出那强壮的头颅,那威严的牛角?
  
  第四段经文:抓住牛
  
  在奋力拼搏中我抓住了它,它强大的意志和力量无穷无尽,它奔向那耸入云端的高原;或在那深不可测的山谷站立。
  
  第三段经文是关于感性的。
  
  我听见夜莺的歌声,风和日丽,沿岸的柳树绿了。
  
  当你变得敏感,敏感于你周围发生的一切时——夜莺的歌声——当你变得敏感于发生在你身上,围绕着你的一切时,风和日丽,沿岸的柳树绿了。
  
  宗教的探寻不同于科学探索。在科学探索中,你必须全神贯注,以至你忘记了整个世界。有这样的例子:一位科学家在他的实验室里工作,房子着火了,但他没有察觉到。他是被拖出房间的。他是如此专注……意识变得如此狭隘,以至其它一切都被排除了,划出去了:只有一样东西,像一个目标。
  
  在印度我们有一部壮丽的史诗,《摩河婆罗多》。《薄伽梵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对表兄弟潘达梵和考拉梵受教于一位伟大的弓箭手,德鲁那恰雅。有一天他把一个靶子放在树上,他问每一个门徒看见了什么。有人说,「我看见了树、天空和日出。」有人说,「我看见树,枝丫和树上的鸟。」于是他继续下去。
  
  他来到他的得意门生阿朱纳面前,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阿朱纳说,「我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那个靶子。」
  
  德鲁那恰雅说,「只有你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弓箭手。」
  
  专注是对意识的限制。专注的头脑变得对一切都非常非常地麻木。
  
  这是静心:去感觉一切正在发生的事,没有任何选择,只是毫无选择地觉知。
  
  我听见夜莺的歌声,风和日丽,沿岸的柳树绿了,这里,没有牛能够躲藏!
  
  在这样的敏感之中,牛怎么能够躲藏?只有当你集中于一个方向时牛才得以藏身;那时牛有许多地方可以躲藏。但当你不专注于任何一个方向,只是向所有方向开放时,牛怎么能躲藏?一段美丽的经文!现在没有可能,因为没有一个角落是在你的意识之外。无处躲藏。
  
  在专注中你能够逃避。你变得对一件事有觉知,却是以摒弃许许多多其它的事为代价的。在静心中,你只是觉知,没有任何排斥。你没有把任何事情撇在一边。你只是在。如果夜营唱歌,你在。如果你感觉到太阳,它触摸你的身体,你觉得温暖,你在。如果一阵风吹过,你感觉到它,你在。一个孩子哭了,一只狗叫了;你只是觉察。你没有任何目标。
  
  专注是有目标的,静心是没有目标的。在这种没有选择的觉知中,头脑消失了——因为头脑只有在意识受到限制时才能留存。如果意识是宽广的,敞开的,头脑便无法生存。头脑只有在选择中才能存在。
  
  你说:这夜骂的歌声是美妙的。在那一刻,其余的一切都被排斥了——头脑进入了。
  
  让我这样来告诉你:头脑是意识的限制状态,意识通过一个非常狭隘的渠道,通过一个管道流动着。
  
  静心只是站在露天,与万物在一起。
  
  这里,没有牛能够躲藏!什么样的艺术家才能画出那强壮的头颅,那威严的牛角?
  
  忽然间那头牛被发现了!在那样的灵敏之中,忽然间你开始觉察到你的能量,纯粹的能量,纯粹的欢乐。
  
  什么样的艺术家才能画出那强壮的头颅,那威严的牛角?
  
  不,没有艺术家能够画出它。它是真正的牛,不是一幅画。
  
  散文评说道:
  
  当一个人听见声音的时候,他会感觉到它的本源,一旦六感交融,就入门了。
  
  这就是感性的意义所在——你所有的感官都融入一种感性。并非你就是眼睛和耳朵和鼻子,不——你是眼睛耳朵鼻子的总和。没有界限。你看你听你触摸你闻你尝同时融为一体。你没有特别选择某一种感觉。
  
  一般来说,我们都选择。一些人以眼睛为主:他们只是看,他们无法听得那么真切——他们是音盲。如果有些伟大的音乐在奏响,他们只是感到心神不定:这有什么好听?如果有些东西可以看,他们才安心。他们可以欣赏舞蹈,但他们欣赏不了歌唱。
  
  也有以耳朵为主的人,只能享受声音和歌唱,但他们的眼睛是迟钝的。其它感官也一样。每个人都将他的能量奉献给一种感官,那种感官就成了一种统治的因素,独断的因素。特别是眼睛变得非常重要,你能量中的80%都注入了眼睛。其它感官深受其害,因为仅有20%的能量留给所有的其它感官。眼睛成了阿道夫·希特勒。你感官的民主丧失了。
  
  那就是为什么每当你看到一个盲人的时候,你的慈悲要超过你给予一个聋人的慈悲。事实上,聋人更需要慈悲,因为一个聋人完全与社会隔绝了。因为人类社会在根本上就是语言,所有的交流被割断了。盲人并没有如此与社会隔绝。聋人的处境更加困难,但没有人对他比对盲人有更多的慈悲。为什么?——因为眼睛是我们文明的80%。
  
  因此,如果有人达到真实,我们说他是一名伟大的见者。为什么是见者?真实能够被听见,真实可以被品尝,真实可以被闻到。为什么我们仅仅把他叫做伟大的见者呢?——因为眼睛。我们是以眼睛为主的。这是一种非常不平衡的状况。每一种感官必须被赋予完全的自由,所有的感官应该融入同一条伟大的觉知和感性的河流。
  
  一个真正开悟的人是透过所有的感官生存的;他的接触是完全的。如果一个真正开悟的人接触了你,你将即刻会感觉到一种能量的传递。忽然间你将感觉到你的内在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他的能量接触到你沉睡的能量。某种东西在你内部升起了。
  
  如果你听见一个开悟者的声音,他说的内容是重要的,可甚至他的声音也是重要的。有些东西触摸到你的心,有些东西抚摸着你。他的声音像一条温暖的毯子包围着你——他的声音有暖意,它不是冷冰冰的。它有一种歌唱的特质,是一首诗。
  
  经文说道:
  
  当一个人听见声音的时候,他会感觉到它的本源,一旦六感交融,就入门了。
  
  这里,禅宗是卓越的。没有其它的宗教,没有其它的发展,在正确的道路上触及得如此深刻。感官应该保持活力——不仅如此:你的感官必须进入一种内在深处的节奏与和谐,它们应该成为一首交响乐。只有那时真实才能被知晓,只有那时你才能抓住牛。
  
  一个人无论从哪里进入,他都看得见牛的头颅!
  
  那么,当你的感官完全活跃并互相交融的时候,你就变成了一个能量的池塘。
  
  一个人无论从哪里进入,他都看得见牛的头颅!这一整体就像盐溶于水中……
  
  你的觉知像盐溶于水一样通过你所有的感官。
  
  ……就像染料中的颜色。最微小的东西也不会与自身分离。
  
  就在这完全的感性中自身升起了,我——你真实的存在升起了。创造一种节奏,创造一种和谐,创造一部你的存在的交响乐。那时牛就无处藏身了。
  
  在奋力拼搏中我抓住了它。
  
  那里将会有搏斗,因为头脑不会轻易失去它的力量。头脑很久以来一直是个独裁者;现在你想要独裁者从王位上走下来——这是不可能的。头脑已经习惯于命令你、恐吓你。它将给你一个迎头痛击。它将跟着你,它将继续寻找你软弱的时候并乘机再次制服你。
  
  我听说过一个非常美丽的趣闻:
  
  有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大儿子声称他将和邻家的女孩子结婚。
  
  父亲反对说,「可她家里什么也没给她留下。」
  
  母亲补充说,「她把工资花个精光。」
  
  弟弟问,「她对足球知道多少?」
  
  妹妹追问,「你们见过长着那么多雀斑的姑娘吗?」
  
  叔叔哺咕,「她只会看书。」
  
  阿姨插嘴,「她穿的衣服没有品味。」
  
  奶奶附和,「可她还没忘了涂脂抹粉。」
  
  「是的,」儿子说,「但她比我们所有的人多一个好处。」
  
  「什么?」所有的声音一起问。
  
  「没有家庭!」儿子抗议说。
  
  家庭始终在反对。儿子要结婚了;那就意味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外人,将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家庭感到震惊。一般来说,没有一个家庭会理所当然地接受这样一个情形——它会反抗。
  
  在印度,爱是不允许的。婚姻必须由家庭安排。父亲必须考虑,叔叔必须考虑,兄长、母亲、所有的人,除了一个真正与这件事有关的,那个即将结婚的人。不会征求他的意见,好像他不是其中的一部分。他将要与那个和他结婚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但甚至连问都不问他。那样家庭不会感觉受到威胁,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但如果儿子来说:我在恋爱,整个家庭就觉得对立。这种对抗主义是由于现在一个外人将变得非常非常重要。母亲对媳妇永远不会觉得自在。将有一场持续的争斗——因为到现在为止母亲是至高无上的,忽然间她降级了。现在另一个女人,一个外人,一个并没有为这个男孩做过什么的人,变成了至高无上的。一种冲突发生了。
  
  内心的探寻也是如此:你的头脑是你内在的家庭。每当你想做什么新的事情,每当你想进入未知,头脑反对了,头脑说:不,这不好。头脑将找出许多许多的理由,它将给你带来一场艰苦的斗争。那是自然的,所以不要担心——它必须如此。但如果你坚持,你会成为主人。只需要毅力,坚持是必须的。
  
  在奋力拼搏中我抓住了它。
  
  可一旦你看见了牛,你存在的能量,你就能抓住它。当然,这将是一场战斗,因为头脑已经持续掌权那么久了:
  
  它强大的意志和力量无穷无尽,它奔向那耸入云端的高原,或在那深不可测的山谷站立。
  
  这种能量,这头牛是不可穷尽的。有时它站在山顶,在经验的顶峰。有时在一个深深的山谷。
  
  一旦你对周围的世界变得敏感,那么你的敏感就能够转向内在,转向你内在的家园。你就是通过这样的感觉听见一只夜莺的歌唱,通过同样的感觉你感受到太阳的温暖,你闻到鲜花的芬芳。就是这同样的感觉必须向内转换,你就用这样的感觉来品尝你,嗅你,看你,触摸你。
  
  将世界用作对感性的一种训练。始终牢记:如果你能够变得越来越敏感,一切都将是完全对的。不要变得麻木。让你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敏锐,让它们的调子变得敏锐,生动,充满活力。不要害怕生命。如果你害怕生命,那么你变得麻木不仁,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许多人来对我说他们想与某人恋爱,但他们不能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可能被拒绝。如果有人走近他们,他们将自己关闭在恐惧之中:谁知道呢,另一个人也许会惹出什么麻烦。谁知道呢,与另一个人在一起也许会产生什么问题。宁可忧伤和孤单,也比快乐地与人在一起好,因为那种快乐可能会带来危险。
  
  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他对订婚感到厌烦了,就决定用一种巧妙的手段来取消它。
  
  「亲爱的,」他有一天说,「我们永远也结不成对子。我们的脾气差得太远了,我们会不停地争斗。」
  
  「宝贝儿,」她说,「你想错了。我们就像情人一般相爱。」
  
  「真的,我的宝贝儿,我们永远不会一致,我们之间会一直有磨擦。」
  
  「不,它将会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一样,我会是一个完美的妻子,我们永远不会争吵。」
  
  「亲爱的,我是说我们之间除了争吵再也不会有别的什么。」
  
  「但是宝贝儿,我是说……」
  
  「看,」他叫了起来「我是怎么对你说的?我们已经吵起来了!」
 
  人们害怕。一旦他们进入任何一种关系,他们可能会被拒绝。一旦他们进入任何一种关系,他们可能会证明自己不合格。一旦他们进入任何一种关系,他们的真相会显露出来,面纱会失落。他们害怕因为另一个人也许在某一天会离开,所以最好不要介入;不然它会重重地伤害你。于是他们变得麻木。他们进入了生命的眼罩里——然后他们问:上帝在哪里?上帝无所不在。你必须敏感,你会看到牛无所不在。
  
  在每一棵树后面,在每一块岩石后面,牛躲藏着。用爱去触摸,就连石头也会有反应,你会感觉到牛的存在。带着爱看星星,星星回答你,牛藏在那里。
  
  牛是整体的能量。你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你觉醒和敏感,你能够感觉到那个整体。
  
  散文的评说:
  
  它长久地住在森林中,可今天我抓住了它!对景色的迷恋困扰了它的方向,渴望着更加甘美的青草,它四处蹈跳。它的头脑仍然固执而放纵。如果我想要它驯服,我必须举起鞭子。
  
  现在,对鞭子这个词有点疑难。一般来说,来到别朗逃联想,好像是你必须十分暴烈,你的手上必须拿着鞭子。但是在佛教中鞭子不是一种压迫的象征。鞭子只是警觉。
  
  比如:如果有人突然拿了一把剑来杀你,会怎么样?在那一刻,头脑停止。剑光在你眼前闪烁,意念停止了。那一刻是那样的危险,以至你没有思考的奢侈。忽然间有一个空白:意念不再存在,没有念头出现。
  
  在危险的情况下,静心会自发地在那一刻出现。你会回过神来——但它发生在瞬间。你开着一辆车,将会发生事故;一刻,就在那一刻之前,你觉察到马上要出事——你的刹车失灵了,或者车在下滑。在那一刻,所有的念头都停止了。突然间,你处在一种静心、清醒和警觉的状态之中。那就是鞭子的意思。
  
  在禅宗寺庙里,弟子静心,师傅拿着他的锡杖不停地走动。每当他看到有人倒下,睡着了,他就在那人头上狠狠地敲一下。一种忽然袭击…··,能量变得警觉,瞬间的一闪。有时开悟就是这么发生的。师傅猛地一击;你快要睡着的时候……试着去领悟它。当你入睡的时候,你是在门坎上,在那个门坎上,开着两扇门:一扇通往睡眠,另一扇通往三摩地。那一刻是非常意味深长的。一般来说你会入睡——你惯常的节奏。但是你在门坎上,在那一刻如果能够使你警觉和清醒,你的生命可能会有一线开悟和三昧的光芒。
  
  帕坦加利(Patanjali),在他的《瑜伽经》中,也说过沉睡就像三摩地,只有一个区别:不存在觉悟。在三摩地中你就像在所有睡眠中那样沉睡,但你是警觉的。整个机制是沉睡的;身体、头脑——两者都人睡了。但你是警觉的。因此有时,会出现一个人被师傅在头上一击之中开悟的情况。这就是禅宗的鞭子。
  
  如果我想要它驯服,我必须举起鞭子。
  
  斗争将是艰难的。一个人必须从开始就觉悟到这一点,那么你就不会在旅途中灰心丧气。它将是艰难的。头脑对你的内心探寻持有非常否定的态度;它反对。反对任何件事情总要比赞同它容易得多。说不,比说是容易得多——头脑是惯于说不的。
  
  我听说过一位法律专家,名叫克拉伦斯·达罗。他是一位著名的,世界闻名的刑事犯罪的律师:他从年轻的时候起就发现自己在辩论中作为反方的才能。现在他将与另一名律师辩论。
  
  「你熟悉这个案子吗!」他问达罗。
  
  「不,」达罗承认。
  
  「那么你怎么能参加辩护呢?」
  
  「等等」达罗说,我将取反方的态度。我能对一切进行反驳。
  
  反驳一切是非常非常容易的。「说不把容易就进入了头脑。一旦你说是,事情就变得困难了。「不」只是割除了整个的东西;没有必要走得更远。比如我告诉你:看,这些树多么美丽,如果你说是,我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认为这些是美丽的?——证明起来会十分困难。几十年来,哲学家们思考着美丽为何物,没有人能够为它定义。所以如果我问为什么,你会为难、但如果你说不,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现在它将是我的问题——证明它们是美的。你只是说不。「不」是轻而易举的。「是」是危险的。可记住你一旦说不,你结合少一点活力。一个不停地说着不、不、不的人将变得越来越迟钝。「不」是一种毒药——要警觉。尝试更多地说是,即使它是困难的——因为随着那个「是」头脑将失去它对你的禁铜。随着那个「不」,那种禁铜会越来越强硬。
  
  头脑将跟随你直到尽头。只有在那个尽头,在神庙的台阶上,头脑才离开你——永远不会在此之前。它将会跟着你。
  
  一个商人死了,进了地狱。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有一只亲热的手拍着他的背。一个在人世间纠缠着他的不屈不饶的推销员那洪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好啊,」推销员大笑,「我来这里赴约会了。」
  
  「什么约会?」
  
  「你不记得了?」销售员问道,「在人世间,每当我来你的办公室拜访,你总是说你要在这里见我!」
  
  现在他们在地狱里……头脑将一直跟随你直到尽头。它只是在最后的时刻离去。因此斗争是艰难的——但并非不可能。困难,但是可能的。
  
  一旦你达到了无心的境地,那么你就会看到,与你得到的相比,你所做的一切都算不了什么。你将感到好像你什么也没有做——发现自己的能量,你生命的能量,那种内心最深处的体验是如此地珍贵。
  
  最后一件事:牛一直在等待着你。那头牛并不在你以外的什么地方。牛是你最深处的核心。在你与牛之间是一堵巨大的心识和思想之墙。思想是砖,用玻璃做成的透明的砖。因此你可以通过它们看见,你或许根本没有觉察到在你与现实之间有一堵墙。
  
  我听说有一天一条鱼问海中的鱼娘娘,「我听说了那么多关于海洋的事,那么多关于海洋的说法——但这个海洋在哪儿呢?」
  
  鱼娘娘笑着说,「你在海洋里出生,你就出自那个海洋,你在那个海洋中生活。现在你就在它里面,它也在你里面。有一天你还将在海洋中消失。」
  
  但这个问题是中肯的,因为鱼怎么会知道呢?——因为海洋一直存在,没有过一刻消失。它是那么明显地存在,那么自然地存在,那么透明地存在。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条鱼,一条鱼的心识,是最后一个了解有关海洋的东西。那么近,因此又那么远。那么明显,因此又那么隐蔽。那么无所不在,因此人没有觉察到它。
  
  人同样生活在能量的海洋之中——内在同样的能量,外在同样的能量。你出自于它,你生活在它里面,你将消失在其中。如果你没察觉它,不是因为它非常遥远——你没察觉它是因为它非常贴近。它一直在那里。只要变得更加敏感一些。
  
  更专心地倾听夜驾的歌唱。倾听树木,你周围的音乐。倾听一切,观照一切,触摸一切,带着那样的激情,那样的敏感,直到当你观照什么时你变成了眼睛,当你聆听什么时你变成了耳朵,你触摸什么时你变成了触摸。你并不固定于任何感觉——所有的感觉都融为一体。所有的感觉都变成一种感性……忽然间你发现你一直在神的里面,你一直与神同在。
  
  对我,整个的训练就是怎样变得越来越敏感。其它宗教告诫你要变得迟钝,要杀灭和打碎你的感性。我告诉你要把生命尽可能地变得热烈——因为,最终,神并没有与生命分离。对生命的觉悟就是对神的觉悟。那是唯一的祈祷;所有其它的祈祷都是自造的,人为的。感性是神所赐予的唯一的祈祷。
  
  要警觉,清醒。聆听夜茸的歌唱。让太阳触摸你,去感觉那种温暖。让微风不仅掠过你而且穿透你,那么它会不断地清洁你的心灵。看!沿岸的柳树绿了。这里没有牛能够躲藏!神不可能躲藏。神没有躲藏,只是你戴着你的眼罩生活。你并不是盲人!神没有躲藏!只是你眼睛上有眼罩……那些眼罩是念头,欲望,想象,梦幻,假设——一切假设。
  
  如果你能够丢掉假设,如果你能够放弃假设,突然间你就在现实中了。因此我不要求你放弃世界,我要你放弃梦幻——如此而已。只是放弃你并没有得到的东西。只是放弃不是真正地在你手中的东西;你只是想象它存在。放下你的梦幻,现实就在你面前。
  
  斗争将会有些艰难,因为头脑不那么容易被驯服——因为它将是头脑的死亡。所以头脑将会抵抗,那也是自然的。头脑的死亡是你的生命。头脑的生命就是你的死亡。如果你选择头脑,就你的内部存在来说,你是在自杀。如果你选择了自己,你必须放下头脑。
  
  那就是静心的所有含义所在。
  
  今天就到这里。

  快乐不知明天

   第一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您说头脑的实质就是记忆和信息,那么阅读是否会让头脑膨胀和增强呢?

  这要看情况而定。这取决于你。你可以将阅读用作自我的食物。这非常微妙。你会变得有学问;那么它是危险和有害的。那么你在毒害你自己,因为学问不是知道,学问不是智慧, 。智慧与学问没有什么关系。智慧在完全没有学问的情况下也能存在。如果你把阅读只是作为头脑的食物,来增进你的记忆,那么你处在一个错误的方向。但是阅读也能通过不同的方式来运用;那么阅读就像生命中其它事情一样的美丽。

  如果你阅读《吉它经》时不是收集信息而是倾听神明的歌唱--那并不在词语本身而在词与词之间,不在行本身而在行与行之间--如果你阅读《薄伽梵歌》(BhagavadGita)就像神明的歌唱,如果你倾听它的音乐,那么它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它会有帮助。在深深地吸收的某些时刻你将与神明融为一体。

  在倾听鸟儿的歌唱时,这种情况也会发生,所以问题不在于《吉它经》、《圣经》或者《可兰经》--根本的问题是听的人。你如何去倾听?你只是贪求多知道一点吗?那么《吉它经》、《可兰经》和《圣经》都将毒害你。如果没有贪求,你只是当一首美丽的诗那样读它;它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你不是试图用它来填满你的记忆,你只是觉醒、阅读、观照、察看,尽可能地进入它但同时又保持清醒--就像山上的观察者。你不应该被留下印象,因为所有的印象都像堆积在镜子上的灰尘。如果你没有印象--我不是说没有被唤醒,那是完全不同的。被唤醒与留下印象是完全不同的。任何人都可以被留下印象,但被唤醒,你需要有极大的智慧和领悟力。

  唤醒是融入某一经文的曲调,以它来静心--不是通过头脑而是通过你的全部。如果你那样来读《吉它经》,你是用你的血液,你的肺腑,你的心灵,你的头脑,你的身体来读《吉它经》。你所拥有的一切,你的全部,都在那里。当你只是收集信息时,你的头脑在,没有别的。那么你收集印象,你错失了。

  倾听我可能有同样的情况。你可以听我的话;你可以倾听我。如果你只是听话,你会比你来这里的时候多一点知识,你的负担将加重而不是减轻。你将在枷锁中陷得更深,而不是解脱,因为无论我说什么,这些不是话。倾听它们之间的宁静。倾听那个说着这些话的人。与我同在!如果你忘了我的话,什么也没有损失。但如果你仅仅带着我的话,你忘了我,一切都失去了。

  倾听我不应该只是通过头脑,而是用你的全部。你是一个整体。一切都联在一起。当你倾听我的时候,用心灵去听,用脚、手去听--变成一个完全的倾听者,不只是头脑。如果头脑听,它不断地与你以前所知道的那些比较着。它不停地解释,当然,你的解释是你的不是我的。

  每一个人,如果他是用头脑来听,将是用已有的知识,用已经得出的结论来听。那么他不是纯洁的,不是没有被污染的。那么他是用一个已经受污染的头脑来听--无论你怎么解释都只是你的解释。

  我在读一则趣闻;它发生在一个小小的学校;

  老师正在为学生们讲述发现美洲大陆的事--哥伦布与他的航行和发现。一个小男孩儿非常兴奋,非常专心致志地听着。于是老师让他写一篇关于发现美洲大陆的作文。那个聪明的男孩儿是这样写的:

  哥伦布是一个不用打碎鸡蛋就能让它站起来的人。一天西班牙国王把他召来问:「你能够发现美洲大陆吗?」

  「可以」,哥伦布回答说:「如果你给我一条船就行。」

  他得到了那条船就朝看他所知道的美洲大陆的方向前进。水手们造反了,发誓说根本没有什么美洲大陆,可最后一个水手过来对哥伦布说:「船长,大陆就在眼前了。」

  当船靠岸的时候哥船布看见了一群土著人。他问他们:「这是美国吗?」,「是的」,他们回答。

  「我想你们是印第安人吧?」哥伦布说。

  「是的」,首领说,「你就是克里斯托弗.哥伦布,我猜得对吗?」

  「我正是」,哥伦布说。

  印第安首领转过身去对他的土著人说:「一切都完了,我们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孩子用一个孩子的头脑来听,他有他自己的解释。每个人都用他自己的头脑来听--那么你是在听着但并没有听进去。

  在印度,当有人读一本平常的书时被称为「读」;可每当有人在读《吉它经》时我们对此有一个特殊的用语:我们把它叫做「道」。在字面上它的意思是「日课」。一般的阅读只是读--机械地;可当你深深地沉浸在里面,那种读就成为一种日课,那么阅读深深地进入你的存在,不仅是你记忆的一部分,而且是你存在的一部分。你吸收了它,你沉醉于它。你不是用那么多语词来负载你的信息,你在你里面拥有了它的精华。就是那种精华进入了你的存在。我们把它叫做「道」。

  读一本书,一旦你读完了,书也就完了。读两遍没什么意义,读三遍简直是愚蠢了。但是在「日课」中你必须每天都读同一本书。有人也曾在历年之中每天诵读《吉它经》--五六十年--他们的全部生命。那么他就不是在读,因为他不是去了解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的问题;他们知道,他们读了几千遍了。那么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把自己的意识一次又一次地带到同一个调门里,好像在里面有什么活在他们面前,或者基督活在他们面前。他们不再是读一本书,他们把自己转换到一个不同的空间,一个不同的时间,一个不同的世界。

  读《吉它经》,哼唱它,和它一起舞蹈,尽可能地向着内在走进去。言词很快就被留在后面但音乐走得更深了。然后甚至那音乐也被留在后面--只有节奏在回响。接着就连那个也走了。所有无关紧要的都走了,只留下精华……那种精华是无法表达的。它无法说出来--一个人必须去经历它。因此如果你读,那要看阅读将帮助你变得自由呢,还是会把你变成一个更大的奴隶。它将变成一种自由呢,还是一个牢笼。这取决于你。

  一位音乐老师带他的班级去听一场音乐会,希望这样能提高他们的音乐欣赏能力。看完演出之后她带他们出去吃了蛋糕、冰淇淋和其它东西。

  正当他们准备回家的时候。老师问他们中间最小的一个:「你喜欢音乐会吗?」

  「啊,是的,」他快活地说,除了音乐我全都喜欢。」

  如果你只是用头脑去念《吉它经》或者《圣经》,你将享受其它的一切,除了音乐;而音乐才是真正的东西。那就是为什么我们把它叫做《薄伽梵歌》的原因--神之歌。整个东西都在它最深处的核心里面。它是诗,它不是散文。诗必须用一种完全不同于散文的方式去领悟。

  散文是逻辑性的,诗是非逻辑性的。散文是直线形的,它照着一条直线移动。诗不是直线形的,它是圆形的,它作圆周运动。散文适合于一般的事和一般的体验。有些体验是无法用散文来表达的。那些体验需要诗。诗歌意味着一种更为流动的形式。诗歌意味着一种更具有歌唱性、舞蹈性和庆祝性质的形式。一切伟大的经典都是诗;即使它们用散文的形式写出,它们也是诗。诗歌可以用散文的形式写,而散文也能用诗歌的形式来写。所以这不只是一个语言形式的问题--它是一个非常实质的问题。

  所以当你读《可兰经》时,不要读它--把它唱出来!否则你将错失,你将错过一切,你还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音乐之中。如果音乐包围着你,《可兰经》的、《圣经》的或《吉它经》的音乐,你有着一种舞蹈的感觉。你的能量是纯粹的快乐,流动、泪水、欢笑、舞蹈;如果你感觉到仿佛有一股清风进入了你的存在--那么你就不再积聚灰尘。

  阅读就是去了解某种艺术。它是进入感情深处,进入一种参与。它是一种静心的伟大体验。但是如果你只是像读小说一般读《吉它经》,你会错过它。它有着一层又一层的深度。所以,日课--一个人每天都必须重复。它不是一种重复,如果你知道怎么去重复,它就不是一种重复。如果你不知道,那么就是一种重复。

  就试三个月。读同一本书--你可以选择任何一本小书--每天。不要带着你的昨天去读它:就像早晨升起的太阳一般鲜亮,又一次像今天早晨开放的鲜花一般,又一次焕然一新。只是再一次打开《吉它经》,兴奋地、激动地。再一次读它,再一次唱它和看它。它向你揭开新的意义。

  它与昨天无关,与你阅读此书的昨天无关;它给一种今天的、当下的意义;但如果你带着你的昨天,那么你将无法读出新的意义。你的头脑已经满是意义了。你以为你已经懂了。你以为你把这本书读了一遍又一遍--这有什么意义呢?那么你可以像一架机器一样一直读下去,你可以想许许多多其它的念头。那么它是无用的,那么它只是厌烦。你将不会被它重造。你将变得乏味。那就是为什么在100名宗教人士中,有99人是乏味的。他们的才智不敏锐--几乎是迟钝的。很难我到一位不那么迟钝的宗教人士,因为他们每天都重复相同的仪式--但错误在于他们的头脑,而不是仪式。你可以焕然一新地做同样的事情,没有必要重复它。

  你爱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每天都是新的。读《圣经》或者《可兰经》就像恋爱一样;每天都是新的,也许言词同样的,但同样的言词能够负载不同的意义。同样的言词能够从不同的门进入你的存在。同样的话在某一时刻能够拥有它在其它任何情景中都不会有的某种意义。那种意义取决于你,而不是你读的话。你把意义带入《吉它经》、《可兰经》,或《圣经》,而不是相反。

  当然,24小时之后你更有经验了。你又多过了24小时的生活。事实上,你不是原来的人了。《吉它经》是相同的--你不是原来的人了。过了24小时之后,有多少水从恒河流过?

  有一天你处于爱的心情。另一天你处于忧伤的心情。有一天你在溢出来,另一天你是个小气鬼。情绪有不同颜色和阴影,在不同的颜色和阴影中你将阅读同一本书。一遍又一遍,《吉它经》成了几百万扇门。你可以从那么多地方,从那么多扇门进入,你带着意义。意义是你的。

  有一天当你的头脑完全停止作用时,你只是一种流动--当我说头脑完全停止作用时,我是说你丝毫不带有过去;头脑就是过去--如果你丝毫不带有过去你就能够阅读和聆听,那么你的阅读就成了一种静心。是的,阅读会有帮助,但一般来说它是有害的,因为你对书的处理方式对你是有害的。你只是在收集;你一直在收集死去了的事实。你成了一个垃圾场--可能是一本百科全书,但你失去了内在的关联,内在的音乐,内在的和谐。你成了一种群体,那么多声音,没有统一。这不是变得完整,这是支离破碎。

  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它不仅是个阅读与聆听的问题--无论你做什么,它将取决于你。

  第二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我在读了里什凯施的斯沃密.希凡南德所著的《布雷厄姆查亚》和他的其它著作之后做了他的门徒。

  几年之后,我被斯里.拉曼那.马哈什所吸引,此后又因斯里.奥罗宾多完整的通神学跟从了他。1959年以来我用斯里.奥罗宾多和女主持人所指示的方法做了静心。接着克里虚那姆提的探索吸引了我,现在是你的。我每读一次斯里.奥罗宾多的著作都感到享受和愉快,因为他强调过一种充实的生活和完整的神性的实现,并对肉体的转换作了特别的强调。你也强调不要否定生命而是去充分地生活,为门徒赋予了一种新的意义。于是我在此也拥抱它。我不知道我是在正确的道路上呢还是在飘浮?对我,那些五花八门的诱惑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我在飘浮,你能帮助我指一条正确的道路吗?

  首先要明白的是:当一个人来到正确的门之前,他必须敲许多扇门。生命是一种冒险--勇气、胆量,它基本上是冒险和错误。一个人必须走过许多弯路之后才来到正道上。我说正道,我不是说斯里.拉曼那的道路是不对的,但它对那个提问者来说一定是不合适的;不然就没有必要了。

  一旦你来到你那条正道上……它总是一个个体的问题,它与拉曼那.奥罗宾多或者我没什么关系;那是你的问题。如果你走近我你觉得到了家,那么你的旅程就结束了。现在没有必要再飘浮了,现在你可以安定下来开始工作了--因为在飘浮中工作是不可能的。

  这就好像你开始造一座房子,只进行到一半时你被其它事情吸引了,你离开了它又开始造另一座房子,造到一半你又被其它东西吸引了。于是你将像一个流浪汉那样生活。房子永远不会完成。一个人必须在某地安定下来,一个人必须归属于某处,一个人必须作出重大的决定。但这并不困难。如果你有勇气,它就发生了。

  一个人必须向许多的源流开放。你去了希凡南德.拉曼那和奥罗宾多那里是好的。它表明你在探寻--但它也表明你也哪里都没有到家的感觉。于是旅途在继续。旅途必须延续,直到你来到一个点上并能够说:「是的,我到了。」那么离别再也没有必要了。你可以放松。那时真正的工作开始了。

  无论你做什么,都只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旅行是令人兴奋的,但旅行不是目的。旅行能够使人变得丰富。你向这么多的源流开放,必然变得丰富多彩;你一定学了很多东西--但旅行仍在继续。那时你将要一次又一次地探寻。

  现在你在这里。试着去观照试着去领悟:你适合我吗?或者我合适你吗?有时你可能只是学会了一件事--如何一次又一次地飘浮,如何一次又一次地离去。它会成为一个机械性的习惯。那么你也将从这里离去。因此不要让机械性习惯牵制你,因为这样的话你在此的存在对你来说将是一种纯粹的浪费时间。但如果你适合,那么就拿出勇气交付出去--因为只有在归属之后真正的工作才能开始,而不是在此以前。

  你以为你去了希凡南德那里,你以为你受到他的指引,但指引还没有发生,否则你不会来这里。指引意味着一种归属:现在一个人环顾四周,而这里就是安身之处了。希凡南德可能指引过你,但你并没有接受他的指导。你只是一个参观者。你没有与任何一种成长机制变得亲密。

  好比一种植物一再地被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植物无法生长;植物需要在一片土地上安定下来,那么根才能扎得深。如果你不停地一再地把植物移来移去,根永远不会生长,如果很无法扎得更深,植物就不能长得更高。

  因此归属,归属意味着:这就是我的土地,我准备在此安身,那是冒险。因为,谁知道呢,另外的地方可能有更好的土壤,所以有冒险,但一个人终有一天要冒这个险。如果你一直只是等待更好的东西,再好一点的东西,时间就可能失去,当你到达的时候你将死去。

  真正的东西是工作。到处走走是好的,看一看,去到许多地方,拜访许多人--但不要把它作为一种习惯。那种习惯是危险的。它不让你扎根。如果没有根,树就无法存活,开花也是不可能的,芬芳不会从你这里发出,你的生命将一直是空虚的。

  所以第一件事情:不要把你的过去作为一种模式在将来重复。现在你在这里:不要做你对希凡南德、拉曼那、奥罗宾多做过的同样的事情。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有一次:

  伟大的画家詹姆士.麦克尼尔.惠斯勒向马克.吐温展示了一幅刚刚完成的画。

  马克颇有眼光地从各个角度和距离审视着这幅画,惠斯勒在一边不耐烦地等着他的意见。

  最后,马克凑上前去,用手作了一个擦掉的手势,说,「如果我是你,我会把那片云擦掉。」

  惠斯勒恼火地叫了起来,「小心!画还是湿的!」

  「没关系,」马克镇定地说,「我戴着手套呢。」

  你一定戴着手套。你以为你被希凡南德所指引,但是这没有发生。你的手套不允许。你一定是生活在一座密封舱里,关闭着。你一定聪明,有逻辑性,机敏。你一定在警惕着不要深深地归属于二个地方。因此,在归属发生之前,你移开了。

  你说:「我在读了里什凯施的斯沃密.希凡南德所著的《布雷厄姆查亚》和他的其它著作之后做了他的桑雅士。」

  如果你对一本关于布雷厄姆查亚的书留下了印象,它体现出你的许多东西。你一定在性的方面有些问题。这与布雷厄姆查亚和希凡南德没什么关系。你一定多多少少被性所困扰,所以才求助于布雷厄姆查亚。你一定压抑着性。你一定是带着关于性的错误观念长大的;于是你对希凡南德关于禁欲的书留下印象。

  并非你对希凡南德留下印象--你还是跟从着你自己的头脑。你无法臣眼于他。那种你称之为指引的现象是智力上的;通过读书,不是和师傅在一起。你一定是一个知识分子,计算着,推理着。这将阻止你进入一种深层的关系--一个师傅和他的门徒之间的关系是最深的,比情人之间的关系更为深厚。

  你也许对希凡南德所写的留下了印象,但你在深处一次又一次地探寻它。不是希凡南德给你留下印象,对你有影响。你在头脑中有某些观念;无论那些观念在哪里受到赏识,你都觉得好。对于我,这将是危险的。我不会赏识你的任何观念;它们都是垃圾。甚至并不知道你的观念是什么我也这么说,因为那没有必要。除非你是觉醒的,你所有的观念都是垃圾。所以这不是说这个观念是垃圾,那个观念是好的。对我来说,所有的念头都是垃圾,只有觉醒是有价值的。觉醒里面没有观念。它是一种简单的、纯洁的意识之光。

  所以与我在一起将是困难的。你可能走近了一个能够动摇和震惊你的人。与希凡南德一起,你以为你迎合希凡南德,但从根本上,在深处,你觉得希凡南德迎合你,那就是为什么你在那儿逗留了一会儿。与我在一起就不会这样。我不会迎合你,记住,你必须适应我。我重复一遍,我不会迎合你,你必须适应我。

  因此我不会从任何方面去满足你的期待。如果你有论点,我反对它们,甚至无须知道它们是什么,因为我反对头脑,我的整个重点都放在如何变得无心。

  但提问者似乎在头脑里有太多的东西:于是他对斯里.奥罗宾多感兴趣,「因为他强调过一种充实的生活并实现完整的神性」。你有一些固定的观念,于是无论是谁看来跟从你的观念你就印象深刻。事实上,你只是一贯地对你的自我留下印象。你在玩一个自我的游戏。你正在进行一段自我的旅行--那就是为什么希凡南德、拉曼那、奥罗宾多,没有谁能够帮助你。

  据我所知,如果有人从拉曼那那里回来,一定有什么根本上的错误。希凡南德没有太多问题,奥罗宾多也没有太多问题。希凡南德只是平常的。奥罗宾多是一个伟大的智者--一个mahaPundit,一个伟大的学者。所以如果有人走开,没有什么损失;你没有太多损失因为并没有首要的东西可以得到。但如果你离开拉曼那,那就说明你灵魂中有类似癌那样的深层的东西,因为像拉曼那这样的人是非常罕见的--几千年过去了,那种品质的存在有时才会出现。拉曼那就像佛陀、耶稣,或者克里虚那--一种非常罕见的现象。但我知道你为什么无法与拉曼那协调--因为你的希凡南德和奥罗宾多。要与拉曼那协调意味着完全抛弃你的自我。那需要非凡的勇气。

  现在你在这里。如果你真是一个探寻者,那就鼓起勇气抛弃自我和过去。忘掉过去;它只是一个恶梦。不要再重复它;否则,你会一直重复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从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这会成为一种习惯;这只能表明你的烦躁不安。不然的话从克里虚那.姆提那里离开是不可能的。没有必要。

  所以现在要觉悟你根本上的问题:在你内部有些东西在背叛你的整个努力;在你内部有些东西在不断地造成云雾包围你的智力,你的觉知不敏锐。

  有一次;

  一个小女孩一天晚上应邀去一个朋友家吃饭。女主人知道许多孩子不喜欢菠菜,就问她是否喜欢。

  「嗅,是的」,小女孩回答:「我喜欢。」

  当大盘子经过她对,她却拒绝了。

  「可是亲爱的」女主人说:「我想你说过你喜欢菠菜。」

  「嗯,我说过」孩子解释说:「但还不到要吃它的程度。」

  走向希凡南德、奥罗宾多、拉曼那、克里虚那姆提--你有些你喜欢的想法,你爱这些人,但你的喜欢还不够。你爱得不够;不然你就会吃了它们,它们将改变你。

  要觉醒!因为你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你也可能空着手从这扇门出去,但记住,责任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拿出勇气我准备给予你任何可以给予的东西。但对参观者来说没有什么可给的,哪怕给予他们也不会懂。

  如果你厌倦了你的旅行,从一处走到另一处,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如果你真的厌倦了,那么这里我将给予你正在探寻的任何东西--可你必须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一种完全的归属。除非你成为我家庭的一部分,否则没有什么能够给予,即使你得到它,你也会认为它一文不值--因为你的头脑将不断地迷惑你。它不允许你领悟,它不允许你直接地看。它将不让你看清你在和自己玩什么类型的游戏。

  到现在为止这都是一种飘浮。要觉察你浪费了多少。有许多机会,但你都失去了。那么这个机会不要错过!但我知道:头脑墨守成规,它成了一种模式。你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重复同样的事情,因为你变得很有效率地去重复它。现在跳出这种恶性循环。我随时准备帮助你,只要你随时准备接受我的帮助。像这样的一种帮助无法强加于你。你必须接受它或者不接受它。你的自由必须决定;它是你的选择。

  不要问:什么是正道?所有的道路都是对的或错的。这不是决定哪条道路正确的问题。唯一要决定的是哪条道路适合你。当然,拉曼那有某一条道路--非常简单,绝对是非智力的。头脑在那条道路上是不需要的;头脑是要被放弃的。如果你允许他,你将被他砍去头脑。头脑不是他的道路的一部分。它是一条心路。

  克里虚那.姆提正好相反。道路是绝对正确的,但必须运用头脑并且超越它,而不是放弃它。那就是为什么克里虚那.姆提被知识分子广为接受--没有心灵的东西;每一件事都被分析、解剖。他是一个伟大的外科医生;他一直在解剖。你给他任何一个问题--他事实上不是回答它,而是解剖它。如果你带着深深的投入与慈悲倾听,可能通过他的解剖,给予你一种顿悟--不是答案,而是顿悟--那是你的顿悟。他只是解剖问题。他是一个罕见的智者;超越了知识,可又穿透了知识。拉曼那也超出了知识,却从来不穿透知识;他的道路是属于心灵的。克里虚那.姆提的道路是属于知识,属于头脑,属于领悟、解剖和分析。

  希凡南德还没有开悟。他没有道路--在黑暗中摸索。一个传统的人,他能够使你有学问,但他无法帮助你走向终极的顿悟。一个好人,一个非常好的人,但只是一个好人,还不是基督或者佛陀,还不是克里虚那.姆提或者拉曼那--一个简单的人。如果他在某一世中的某一天开悟,他会像拉曼那一样--他的道路将不再属于头脑。但他还没有认识到。

  还有奥罗宾多:他的道路就像一个尚未开悟者的道路,向前移动在黑暗之中。黎明已不太遥远,但它还没有到来。一旦某一天它降临,那么他将像克里虚那.姆提一样,他将穿透头脑--一个伟大的学者,他将在那些喜欢逻辑分割和细致分析的人中间享有方向。

  我在这里:所有的道路都是我的,或者没有道路是我的。我更关注个体。当你走近我,我没有某一条道路要给你。我看着你发现那条将适合你的道路。我没有固定的道路;我在所有的道路中游荡,所有的道路都是正确的。如果它合适,那么任何一条道路都能把你引向终极。如果它不合适,那么你可能不断地挣扎、搏斗,但什么也不会发生。你试图穿过一堵墙。你会受伤,就是那样,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不属于任何道路,因此所有的道路都属于我。我更关心独自的探寻者。如果我看到奉献、崇拜、祈祷对你有帮助,我教你。如果我看到只有领悟和纯粹的觉知会帮助你,我会教你。如果我觉得觉知将使你非常紧张,不适合你的类型,那么我就教你完全地沉浸在某一件事情之中,完全吸收于某一件事情之中。跳舞,深深地进入它直到你也变成舞蹈,没有人观看;不要制造任何分隔和离异,成为那个动作。

  5.驯牛
  「
  鞭索时时不离身,
  
  恐伊纵步入埃尘。
  
  相将牧得纯和也,
  
  羁锁无抑自逐人。」 

  鞭子和绳索是必须的,不然它可能从满是尘土的岔道走下去。训练有素,它自然就变得温顺了。那时,无拘无束地,它服从了它的主人。
  当一个念头产生时,另一个念头就跟上来。当第一个念头从开悟中迸出,接下来所有的念头都是真实的。在错觉中,一个人使一切都变得不真实。错觉不是由客观引起,而是主观的结果。拉紧牛鼻上的绳索,不要允许一丝的怀疑。
  
  6.骑牛回家
  
  「骑牛迤逦欲还家,
  
  羌笛声声送晚霞。
  
  一拍一歌无限意,
  
  知音何必鼓唇牙。」

  骑着牛,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笛声在黑夜中吟唱。拍打着那搏动的和谐,我引导着无尽的旋律,任谁听了这旋律,都将与我同行。
  
  搏斗结束了,得与失被同化了。我唱着乡间猎人的歌,演奏着孩子们的曲调。骑上牛背,我看见了上面的云彩。我向前走去,无论谁想把我叫回。

  真实释放了,没有别的什么。其余一切都造成一种束缚,一种负担。真实不是能够通过智力上的努力发现的,因为真实不是一种理论,它是一种体验。要知道,它你必须经过它--那就是成千上万的人们错失的地方。他们认为如果他们能够皈依一种信仰,皈依将帮助他们发现真实。渐渐地他们满足于信仰,而信仰不是真实。这是一种有关真实的理论:好像有人只满足于言词、经文、教条、教义;好像一个盲人开始相信光明的存在,或者一个饥饿的人读一本关于烹调的书,相信这样,相信那样,但他一直饿着。那不是满足饥饿者的办法。
  
  真实是一种食物。一个人必须消化它,吸收它;必须让它在一个人的血液中循环,撞进一个人的心里去。真实必须被吸收到你的有机体中去。信仰从来不被吸收,它仍然是一种无关的现象。
  
  你可能是一个印度教徒,但印度教始终只是一个知识性的概念。你可能是一个基督教徒,或者伊斯兰教徒,但它不是你存在的有机部分。在深处,怀疑持续着。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
  
  俄国航天员蒂托夫从太空返回,尼基塔.赫鲁晓夫私下里问他是否在那里看到什么人。故事中说,他回答:「是的,我真的看见了上帝」,赫鲁晓夫说:「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你懂我们的政策,所以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随后蒂托夫与俄国东正教堂的主教在一起。主教问他是否在太空见到什么人。蒂托夫信守他的诺言,回答说,「不,什么人也没有。」
  
  「我已经知道了,」主教说,「但你知道我们的政策,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在你的信仰之下,不论什么信仰,怀疑继续着。怀疑在中心,信仰在圆周上。于是你的生命从根本上是由你的怀疑,而不是由你的信仰所决定。你可能是一名天主教徒、基督教徒、有神论者,但怀疑在深处继续着。
  
  我曾经观照过许多属于不同信仰、教派的人,但深处同样的怀疑。怀疑既不是印度教也不是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怀疑既不是共产主义也不是反共产主义。怀疑是纯粹的--只是怀疑。对于这种纯粹的怀疑你将需要纯粹的信任。
  
  这种没有形容词的纯粹的怀疑--印度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无法被印度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概念、信仰、理论、哲学所打破。对这种怀疑怎么办呢?
  
  一个真正的探寻者不是在寻求任何一种信仰来安慰他自己。相反,他试图在自己内部找到那一个超越怀疑的深深的中心。这是必须明白的。你必须深深地进入你自己的存在,来到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点上,以至怀疑被留在圆周的后面。人们非但不这么做。还继续在圆周上皈依着倒动,怀疑仍然留在深处。事情应该是恰恰相反。
  
  深深地进入你的存在。不要担心怀疑。超越它。让它存在,不要试图把自己隐藏在一个信仰后面。不要做一只鸵鸟。面对怀疑--超越它。走得比怀疑更深。那时于你的存在中会有一刻……因为在最深的核心处,在最中心,只有生命存在。一旦你碰到了你内在深处的核心,怀疑就只是一个远远的圆周上的东西了。它能够很轻易地被放下。
  
  没有必要为了放弃而去皈依任何一种宗教。你只是看到它的愚蠢。你只是看到它的荒谬。你只是看到怀疑是如何摧毁你的整个生命,怀疑是如何腐蚀你的存在,它是如何地有毒。只是看到怀疑是有毒的这样一个事实,以及它不让你庆贺,一个巨大的机会正在失去。你只是放下它。而不是用皈依宗教来替代怀疑。
  
  一个真正相信的人是没有信仰的--他只是信任,因为他渐渐意识到生命是多么美丽。他开始知道生命是多么永恒,无始无终。他开始知道在他的内心就有着神的王国。他成为一个国王--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国王,因为那个无中生有的王国是一个虚假的王国,一个梦想的王国。
  
  我听说埃及国王谢.法洛克:他曾经被问到25年之后世界上会有多少国王。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将有5位,然后他解释说:「英格兰之王,心灵之王,钻石之王,俱乐部之王和黑桃王。」
  
  那个出自于外部的王国只是一个梦想的王国。你可以是国王,但你将是一个玩牌的王,或者,最多也就是英格兰之王。没有什么价值,一文不值,只是一个伪造的象征,毫无意义。
  
  真正的王国在内部,最惊人的事实是:你一直在内心带着它却浑然不觉,不知道你有着什么宝藏,不知道只要认领,怎样的宝藏会属于你。
  
  宗教不是对任何信仰的追求。宗教是一种了解你存在本质、触摸你存在实相的努力。对你存在实相的体验就是我们在运用真实这个词的时候的含义。它是存在的。它是一种体验。
  
  所以不要过多地被信仰愚弄。要警觉--它们是欺骗。因为这些信仰人们不再探寻,因为一旦你认为你知道,你相信你知道,探寻还有什么意义?它们是逃避探寻的计谋,因为探寻是艰辛的,探寻是困难的。许多梦想将被打碎,许多形象将被破坏,你必须经过许许多多的痛苦。那痛苦是一种必须:它清除,它给予你稳固、完整;它使你成熟。那些痛苦就像诞生的痛苦,因为通过它你将重新诞生。
  
  信仰是廉价的;它没有价值。只是点一下头你就成了基督教徒或印度教徒或者伊斯兰教徒。那太廉价了。真实不会那么廉价。你必须牺牲许多心爱的梦想。你必须牺牲你想象出来的形象。你必须牺牲你在你的无知中估价过高的许多东西。你必须从你现有存在的迷雾状态中出来。你必须升华出来。当然,攀登一座山是困难的--没有一座比你自己更大的山了。
  
  你在你的内部带着一座伟大的山峰--珠穆朗玛峰。当然,攀登将是困难的。但那困难有回报,极大的回报。一旦你到达了顶峰,就是努力、困难、挑战、攀登的艰辛--有些东西不断地在你的内部形成结晶。当你到达顶峰的那一刻,它不仅是一座你到达的山峰--你也成为一座山峰。你达到了一个你以前从来不知道的高度。你曾生活在黑暗的深渊,现在你活在阳光之中。
  
  所以探寻者首先要觉察到信仰是障碍。如果你作为一个基督徒走近我,你无法走近我。如果你作为一个印度教徒走近我,你只是看上去走近我--一但你无法走近,因为在我与你、你的印度教,你的耆那教之间,正在造成一种障碍。你信仰什么对于我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的信仰--无条件的,所有的信仰--都是障碍。
  
  放下信仰那么你就能见到你的怀疑。面对怀疑,与怀疑相对,信任就产生了。如果你允许怀疑存在,你不躲到别的地方去,如果你面对赤裸裸的怀疑--就是这种相对会在你内心产生某种新的东西,那就是信任。信任在面对怀疑时产生,而不是逃避它;信仰是一种逃避。信仰是一个假的硬币,一种对于信任的虚假的替代物;它看上去像信任,它不是信任。在信仰中,怀疑在底下的潜流中继续。
  
  在信任中没有怀疑。信任永远不知道怀疑,信任从来没有遇到怀疑。就像光明从来没有遇到黑暗:光明来临的那一刻,黑暗消失了,消散了。但如果你仅仅相信光明,那不会有什么帮助。你生活在黑暗中,你一直相信光明--但你生活在黑暗中!你对光明的信仰不是一种帮助,它是一种障碍--因为如果你没有对光明的信仰,你就会寻找光明。信仰光明,你认为它会发生、它存在。终有一天,在上帝的仁慈下,它会发生。你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所以信仰是黑暗保护自身的一种诡计。信仰是「不真实」自我保护的诡计。要警惕。
  
  信仰就好比你把症状当作真正的疾病。你去医生那里,他诊断你的疾病。他寻找症状,但症状不是疾病。症状只是表明内在深处的某个地方出了错。怀疑是一种暗示,就像你发高烧--38.C,39.C--但高烧本身不是疾病。
  
  因此,如果有人发高烧,不要一开始就给他洗冷水澡。那是合乎逻辑的:如果你认为高烧本身就是疾病,那么就给身体降温。身体变得越来越热,那么使它凉下来;给他洗个冰冷的淋浴。你在与症状较量--你会害了那病人。这不是办法。疾病在深处的某个地方:高烧只是表明内部的什么东西出了错。对付内部那个出了问题的东西,体温会自行下降到正常的程度。
  
  怀疑是一种症状,它不是疾病。当你试图皈依一种信仰时,你错误地把怀疑当成了疾病。于是你以为:如果我相信,怀疑就会消失。不,它不会消失--它将只是走入地下。它将成为无意识的。在意识中你将信仰上帝;在无意识中你却继续否认他。
  
  不要害怕怀疑。怀疑不是敌人;怀疑是朋友。怀疑只是对你说,你没有在内部探寻;所以,怀疑存在。你没有进入你自己的本相里去;所以,怀疑存在。进入你自己的本相里去,怀疑就像黑暗一样消失了。带来光明……。
  
  我听说有一位伟大的基督教神父亨利·沃德.比奇勒。在他的教堂里有一只钟不是太快就是太慢,人们总在抱怨那只钟。这是一个每天都要碰到的问题。无论谁来与比奇勒谈话,他总要说:「那只钟不准。」
  
  有一天此奇勒厌倦了这一切,在钟上放了一个标志:「不要责怪我的指针,」标志上说:「毛病是在深处。」
  
  毛病总是在深处。毛病不在表面。毛病不在钟的指标上,而是在机械的深处。因此不要把你的头脑从怀疑变成信仰;那不会有帮助。这不是一个头脑的问题--毛病在深处,比你的头脑更深,你必须深深地进入你自己。
  
  这是寻牛的整个意义所在。牛是生命的能量、动态和活力。
 
  第五段经文:
  
  鞭子和绳索是必须的,不然它可能从满是尘土的岔道走下去。训练有素,它自然就变得温顺了,那时,无拘无束地,它服从了它的主人。
  
  第六段经文:
  
  骑着牛,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笛声在黑夜中吟唱。拍打着那搏动的和谐,我引导着无尽的旋律。任谁听了这旋律,都将与我同行。
  
  尽可能仔细地倾听每一个字:
  
  鞭子和绳索是必须的……
  
  鞭子是觉醒的象征,绳索是内在纪律的象征。觉醒和纪律对于一个探索者是最为基本的东西。如果你的纪律之中没有觉醒,你将变成一个伪君子。如果你的纪律之中没有觉醒,你将变成一具僵尸,一个机器人。你可能不会对任何人有害,你被认为是一个好人甚至是一个圣人,但你将无法活出你真实的生命,你将无法庆祝它。那里将没有喜悦。你将变得过分严肃;游戏将一去不复返。严肃是一种疾病。
  
  如果纪律之中没有觉醒,那你就会强制它,它将变成一种暴力,你自身存在的绳索。它将不会给你自由;它将造成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禁烟。在觉醒基础上的纪律才是好的。当它不是出于觉醒而是出于一个盲目信仰的头脑时,纪律就是完全错误的。
  
  所以第一件事是鞭子--觉醒。第二件事是绳索--纪律。纪律有什么必要?如果你是觉醒的,看来觉醒足够了。最终它是足够了,但不是一开始--因为头脑有着深厚的模式,能量总是按照旧的习惯和旧的模式运动的。必须开创新的渠道。
  
  你可能已经觉醒,但它本身在一开始还不够--因为头脑总是寻找任何机会按照旧的模式运动,在一瞬间内乘虚而入。它即刻就变得愤怒。在你变得觉醒时,愤怒已经暴发了。后来,当你的觉醒变得完整,当你的觉醒在你的内部成为一种绝对时--在任何事情发生之前,觉醒已经存在了,一种预先存在;如果愤怒来了,觉醒在愤怒之前就存在;如果性欲控制了你。觉醒在此之前就存在--当觉醒变成一种自然和自发的事情,就像呼吸一样,当你睡觉时它也存在,那就可以放弃纪律。但是一开始--不。在一开始,当觉醒正在确立时,纪律将会有帮助。
  
  纪律只是一种为能量运动开创新渠道的努力,所以它不必在旧轨道上运行。
  
  在好几世中你一直愤怒;根子种下了。你拥有能量的那一刻,能量就自动地流过愤怒。因此许多宗教要求斋戒。如果你斋戒--那就意味着,如果你让自己挨饿--你不会有足够的能量。食物创造能量。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能量,你就无法愤怒。但虚弱不是一种转换,它又是一种欺骗。
  
  许多宗教劝导斋戒以便你能克服性欲。当然,如果你过分节食你的身体是饥饿的,你将不会有足够的能量进入性欲。进人性欲你需要充沛的能量,因为性是一种奢侈。当你拥有过多时,它才会发生。当你拥有的不太多时,它就自行消失了--但那不是真正的禁欲。你在欺骗自己。能量应该是充沛的,但它应该在一个不同的空间运动--爱的空间。但你必须为此创造一种纪律,那么每当能量产生时,它在爱之中运动而不在性之中运动,它在慈悲之中而不是在激情之中运动,它在分享之中而不是贪婪之中运动。
  
  纪律对开创新的信道来说是必须的。所以觉醒与纪律必须齐头并进。有人坚持只要觉醒就够了。从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对的;但要到达足够的觉醒,到达觉醒有其自身的纪律这个点上,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它很少发生。
  
  克里虚那.姆提一直在说只要觉醒就足够了,不需要纪律。他在逻辑上是对的!但它不会那样发生。生命是非逻辑性的;它不听从逻辑。所以人们听克里虚那.姆提说了40年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他们以为只要觉醒就可以了。但要达到那种觉醒,需要极大的努力--他们无法支付。事实上,克里虚那.姆提成为这些人的一种逃避,于是他们可避免纪律,他们能够始终认为只要觉醒就足够了。他们继续生活在他们的黑暗之中,高峰永远不会出现。
  
  也有另一些人总是说纪律就足够了,不需要觉醒。他们又在谈论另一个极端。纪律本身是不够的。那样的话人就会不断地把纪律强加于自己,渐渐地变成一个机器人。
  
  我听说有个圣人死了,但他却被迫去地狱。他无法相信。他要求见见上帝并问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因为在整个一生中他是最纯洁的人之一。上帝对他说:「你从未做过坏事,那是对的,但你也从来做过好事,因为首先,你从未存在过,你只是像个机器人。」
  
  一个机械不断地做事;它既不好也不坏。机械设有精神,没有灵魂。它只是不停地重复。重复就是死亡。重复没有帮助。你可以每天去做你的祷告--可只是头脑的机械在重复它,你将不在里面。你可以不断地为人们服务,帮助别人--贫困的和患病的--但如果你只是像一个机器人,如果纪律就是一切而里面没有觉醒,那么你就像一台计算机。你的技术可以很了不起,但你不在那里。许多宗教只是传授纪律、道德、好的行为和好的行动;那并没有帮助世界。人们没有通过它变得警觉和有活力。两个对立面是一半对一半。禅宗说觉醒和纪律必须双管齐下。必须在两个对立面之间创造一种节奏。一个人应该由鞭子开始,一个人应该以绳索结束。鞭子和绳索是必须的,不然它可能从满是尘土的岔道走下去。牛对许多满是尘土的道路非常熟悉,如果不用鞭子和绳索.你已经抓住的牛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失去。
  
  训练有素,它自然就变得温顺了。那时,无拘无束地,它服从了它的主人。那时纪律就没有必要了,你成了主人。训练有素,它自然就变得温顺了。
  
  训练是需要的,但是训练不是目标。训练只是一种手段。最后,一个人必须从训练中出来,他必须忘掉所有的纪律。如果你不得不继续你的纪律,那只是表明纪律还没有成为自然。
  
  开始时你保持警觉,你为你的能量开创新的通道。渐渐地就没有必要了--渐渐地保持警觉也不需要了。一个人只是警觉,而不是他试图警觉。那时才开花了--警觉是自然的,当静心不是去做而是在不断地发生时,它才成为你的气候;你在里面生活。你就是它。
  
  那时,无拘无束地,它服从了它的主人。
  
  第六段经文:
  
  骑着牛,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如果你不是主人,那么你走开了,离家越来越远。如果你是主人,你开始回到本来的源头。如果你不是主人,那么能量从你这里流走--流向事物、人、权势、名望。能量不断地从你这里流走,流向圆周。一旦你是主人,能量就开始流回来了。
  
  卡伯(kabir)是印度伟大的神秘者之一,他曾经说过:「我开悟的那一天,我看见了恒河逆流而上,流回了本来的源头。」他是对的;恒河那时不再流向大海,它流回了喜玛拉雅山,它的发源地。
  
  如果你是主人,头脑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你。如果你不是主人,你不得不像影子那样跟着头脑。头脑意味着向外的能量,静心意味着向内的能量--同样的能量。只是方向不同。
  
  骑着牛,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笛声在黑夜中吟唱。
  
  记住:如果你的探寻不是把你引向越来越多的快乐状态,在那里你可以唱歌和跳舞,那么一定有事情错了--有什么事绝对地错了。那么你就是在错误的道路上。你的欢乐,你的歌唱和舞蹈,是一种暗示。这不必是外向的:你不必唱歌,以便让别人听见--但你将在你的内部不断地听见歌唱。如果你喜欢,你可以歌唱与分享,而你内在将会有一种舞蹈。你离家越近,你就越感到快乐。快乐是能量回家的一种品质。
  
  我的笛声在黑夜中吟唱,拍打着那搏动的和谐,我引导着无尽的旋律,任谁听了这旋律,都将与我同行。
  
  千百万人就是这样加入佛陀、基督和克里虚那的--他们的歌,他们的欢乐,他们的狂喜,是有感染力的。一旦你听见,你只能加人。那就是为什么人们害怕听。人们害怕与能够改变他们的方向、他们的生命的人交往。他们躲开这些人。他们说服自己没有什么可追随的。但他们的论据只不过是一种深藏的恐惧的合理化。
  
  人们就像盲人和聋子那样行事。这就是那个狡猾的头脑,它在不停地说:不要朝这个方向去--有危险。当然,是对于头脑的危险,而不是对于你的。你将第一次把握你的存在--但那样,你将必须让一个人了解并触摸你的心,给予你的心一种节奏,必须打开,那么他能够与你分享他的和谐。
  
  在东方我们把这叫做达显。它意味着在师傅面前,在师傅的和谐之中,加入师傅的行列。师傅在那里--你只是坐在他近旁,什么也不做。但渐渐地你吸收他的气场,他的氛围。渐渐地师傅的能量不断地溢出,你向它打开。渐渐地你放松,你不抵抗,你不争斗,你开始品尝,你开始闻到某些未知的东西--香气,芬芳。你越多地品尝它,更多的信任就产生了。
  
  只要与一个开悟的人在一起,巨大的可能性就打开了,你的潜能开始启动并且运作。你可以感觉到那嗡嗡的声音,那种新的嗡嗡的声音向你走来。但那是一种歌声的分享,舞蹈的分享和庆祝的分享。
  
  记住,让它成为一种尺度。如果你在此与我在一起,你变得忧伤,拉长了脸,严肃,那么什么事情一定是错了--你误解了我,你的头脑误解了我。如果你真的在这里,向我打开,开放,那么渐渐地你将看到一首歌在你内部引发。你将感觉到行走不再是行走--它有了一种舞蹈的品质。心脏不只是在输血--现在它跳动着一种和谐。你将在你的内部感觉到生命的交响乐。那时你才踏上了正道。那时你才没有误解我;那时你才是在吸收我。
  
  那就是桑雅生的含义:在你一方只是一个打开自己的简单的动作--没有别的什么。只是一个你不再对抗我的简单的姿态,你不与我对抗;你不会在争斗中浪费时间;你放下所有的防卫的办法。那就是桑雅生的含义--你对达显作好了准备,现在我可以浇灌你,你将准备接受。那只是表明一种接受。
  
  我的笛声在黑夜中吟唱。拍打着那搏动的和谐,我引导着无尽的旋律,任谁听了这旋律,都将与我同行。
  
  我要对你说同样的话:任谁听了这旋律,都将与我同行。
  
  下面是对第五段经文的散文式译注:
  
  当一个念头产生时,另一个念头就跟上来。当第一个念头从开悟中迸出,接下来所有的念头都是真实的。在错觉中,一个人使一切都变得不真实。错觉不是由客观引起,而是主观的结果。拉紧牛鼻上的绳索,不要允许一丝的怀疑。
  
  像你那样,你无法发现真实。像你那样,你只会发现不真实,因为这不是探索和寻找的问题,它是你意识的问题。如果你不真实,你怎么能发现真实呢?一旦你变得真实,你将发现真实。真实只降临到那些自身变得绝对真实的人身上。如果你是虚假的,那么无论你去到哪里,你遇见的只是虚假--因为,事实上,它不是一个客观世界的问题,它是一个你自己主观的问题。你创造了你的世界。你是你的世界。所以,如果你错了,你在你周围创造了一个错误的世界。如果你虚假,那么你在你周围创造了一个谎言的世界,你设置你自己的世界。因此不要对世界发火--无论你得到怎样的世界,是你把它赚来的,你活该。世界不是别的,而是你放大了的头脑。
  
  当一个念头产生时,另一个念头就跟上来。当第一个念头从开悟中迸出,接下来所有的念头都是真实的。
  
  有人曾经问过佛陀:「真实是什么?」他说:「一个开悟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有人问大雄:「谁是真正的圣人?」大雄说:「任何一个觉醒的。这不是行动的问题。你做什么没有关系--你是什么才是关键。一般的人认为虽然他们虚假,他们还能够做一些好事。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知道他们无知,但他们以为有些东西,生命中的一些部分,可以转换,「至少那些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没有什么是可能的。你无法做一些好事--不可能。那不是你做什么的问题;那是你存在的问题。如果你错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无论表面是什么。如果你首先就不对的话你就无法做一件对的事情。如果你首先对了,你不会做任何错事--无论表面是什么。
  
  如果克里虚那去做一个小偷,那是对的。西方的头脑很难理解东方的心态,因为整个东方的心态取决于存在,而整个西方的心态取决于做善,是去做一些事情;圣贤也与行动有关--东方不是这样。因为你可以做一件好事但你可能是不好的;那么在善行的某处将会有一些坏的意图。它必定是如此。如果你是觉醒的,就不可能做错事。哪怕它看起来是错的,哪怕社会决定它错了,那是社会的错--因为在一颗觉醒的心中没有出现错误的可能。
  
  一个托钵僧应邀赴宴。那托钵僧坐在一个人的身边,在晚上他问那个人:「你活着为什么?」
  
  「我是个药剂师」,那人回答。
  
  「对,」托钵僧说。「那是你为生存所做的事--可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药剂师回答说:「先生,关于这个我实在没有想过。」
  
  在西方,尤其就现代的心态来说,无论是东方或是西方,做变得越来越重要。当做变得越来越重要时,你失去了所有与你存在的联系,你失去了所有与生命源泉的联系。于是你不停地做许许多多的事--除了那至关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了解你自己,除非你把整个意识从做事转向存在。
  
  每当有人问:你是谁?你说:我是个医生,或者,我是个工程师,一个建筑师,或者诸如此类。这些回答是错的。这是你在干什么--这不是你的存在。当我问你:你是谁?我不是在问你是个医生或是一个工程师。那是你做的事情。那不是你的存在。那是你生存的方式--那不是你的生活。
  
  你是谁?
  
  如果你放弃作为一个医生、工程师和一个教授的念头,那么忽然你将觉悟到你内在的空虚……你不知道你是谁。你就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生活?
  
  一个人不断地在回避他内在的空虚。一个人不断地在自己周围钉上板块,于是你从哪儿都无法看见这种内在的空虚。一个人不断地依赖于行动,行动比梦想并没有多出什么--好坏都有。好的梦想,好的行动;坏的行动,恶梦。但两者都是梦--东方的整个努力就是如此:了解梦想者。
  
  这个梦想者是谁?
  
  这个梦想来临、流动又离去的意识是谁?
  
  在错觉中,一个人使一切都变得不真实。错觉不是由客观引起,而是主观的结果。
  
  世界没有造成它:你造成了它。所以永远不要责备这个世界。不要说,就像人们往往说的,世界是虚幻的,世界是幻境。世界不是幻境,世界不是虚幻的--是你的头脑,是你本身的主观,在不断地造成幻境、虚幻,在你的周围。
  
  例如:你在散步,你去作一次早晨的散步,你在路边看见一颗钻石,一颗美丽的钻石,闪闪发光。它对你有价值,这个价值是你的头脑给予的--不然它就像另一块石头一样。如果你问路边的其它石头,它们只会笑话你:「可能是一块闪光的石头,但那又有什么不同呢?--一块石头就是一块石头。」如果没有人路过,那就没有钻石。一旦有人路过,某一块石头就立刻把自己转换成他的头脑,变成了一颗钻石。那个钻石的概念是头脑给予石头的--它从来就不存在。一旦人类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事物依然存在,但会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一朵玫瑰花将像其它任何花一样普通,不会有什么不同。恒河不会是圣河,它将像其它河流一样普通。在教堂和寺庙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它们两者将完全相同。
  
  区别是由头脑引起的。类别是头脑造成的。欣赏和谴责都是头脑的。一旦头脑不在,一切事情都像它原来的那样。没有评判产生。
  
  如果一个人不真实他会使一切都不真实。你不断地投射你自己--其余一切都像一块屏幕那样作用。
  
  错觉不是由客观引起,而是主观的结果。
  
  拉紧牛鼻上的绳索,不要允许一丝的怀疑。
  
  在一开始,纪律必定是艰苦的:拉紧牛鼻上的绳索,不要允许一丝的怀疑。一开始,努力将是艰难的、费劲的,因为如果你放松一点,头脑立刻开始转向旧的模式。它把旧的痛苦再次带回来。它一次又一次地造成了整个的胡闹。在一开始,你必须真正地严格。
  
  佛陀开悟的那个夜晚,他坐在一棵树下说:「如果我不开悟,我这一辈子就不再从这棵树下站起。」完成了,他说:「通过为此所作的一切我完成了。我将坐在这里--这棵树将成为我的死亡。」一个完全的决定。在那一刻他彻底放弃了「决策恐惧症」--一个完全的决定。只要想想!就在那个晚上,黎明到来时他开悟了。
  
  我听说过一个苏菲神秘者巴巴.谢克·法利德的故事:
  
  有一次一个年轻人走近法利德,法利德正在恒河里洗澡,那人问他怎么才能发现上帝。巴巴.谢克.法利德一把抓住了他,把他领到水中,当他们进到足够深时,他把他按在水下。那年轻人几乎要淹死时圣人才放了他。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上气不接下气。
  
  「当你对上帝的渴望就像你在水下对空气的渴望时,你将会发现他。」巴巴.谢克.法利德回答说。
  
  欲望应该变得如此强烈,以至你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压上了。探寻的激情应该是如此完全,不允许一丝使你动摇的怀疑。这种强烈将带来真实。它会在一瞬间发生--你只需成为内在火焰的一种完全的激情。
  
  决定应该是完全的。当然,这是艰难的,但每个人都必须经历一次那种艰难。一个人必须为真实付出,没有其它方式可以为此付出--你必须把你的整个存在放上圣坛。那是唯一必要的牺牲。
  
  拉紧牛鼻上的绳索,不要允许一丝的怀疑。
  
  对第六段经文的散文式注解:
  
  搏斗结束了,得与失被同化了。我唱着乡间猎人的歌,演奏着孩子们的曲调。骑上牛背,我看见了上面的云彩。我向前走去,无论谁想把我叫回。
  
  如果强烈是完全的,搏斗就结束了。如果你真正有兴趣探索牛,那么不要继续半心半意地为此努力。或者探索它,或者不探索--因为一种不冷不热的探索是不会有帮助的;这是对能量的完全的浪费。如果你想探索,那么把你自己完全地放进去。终有一天探索的时刻将会来临。
  
  如果你还没有准备把你自己完全地放进探寻,用你整个的心灵去参与,那只是表明你在世上还没有完成。世界依然吸引你,欲望还是在纠缠你。你还是想成为富人,一个有权势的人,一个首相,或者诸如此类。贪婪还是藏在你里面。你依然没有来到觉醒的那一刻,也就是认识到真正的宝藏在里面而不在外面。那就走进外部世界。不要一半一半,那是最最危险的局面。
  
  如果你一半是宗教一半是世俗,你两者都将错过。你将无法应付世界;你的宗教将成为一种干扰。你将无法进行内在探索;你在世间的欲望将不断地分你的心。没有必要!如果世界依然吸引你,如果你依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去获得,那就去,完全地碰壁。你会碰壁。那意味着你需要更多的徘徊,走岔道。这没有什么不对--快去!完全地去,那么你就更快地完成。那时你就成熟了。那时你整个的能量转向内在。在外部受挫后,能量就自动地转向内在。
  
  但人们是狡猾的。他们两个世界都想要--他们想要蛋糕又想吃了它。他们试图聪明,但这聪明将证实他们的愚蠢。这种聪明不是智慧--因为三心二意是什么也得不到的。所有的获得都需要强烈,完全的强烈。
  
  搏斗在一瞬间就过去了。
  
  搏斗结束了,得与失被同化了。
  
  当搏斗结束时,一个人领悟到一切都对了。得与失,两者被同化了。走岔道也是成长的一部分,进入这个世界也是探寻上帝的一个部分。这是必需的!因此当我说进入这个世界,我不带任何谴责的意思来说它。我只是说这是必需的。去完成它!你还没有成熟,如果你试图三心二意地来到你的内在源泉,这将是一种压迫。压迫分裂,使你生病。
  
  我听说一件趣闻:
  
  一个男孩与他的父母应邀到一位阿姨家吃饭。她是个挑剔的人,男孩的父母告诫男孩要拿出最佳表现。「不要在桌上要什么东西,或者拿什么东西」,他被告诫说:「要等问到你时才说。」
  
  随着好东西不停地端上来,男孩在桌上多少有些被忽视了。他什么也没有说。最后,他咳嗽了几下,没有人注意他。
  
  最后,在闲聊中一个短暂的停顿里,他大声而清楚地说:「谁要一个干净的盘子?」
  
  那就是受压制的人的头脑--总是在观望,等待;总是在渴望、追求。头脑将找到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来咳嗽,或者说:有谁要一个干净的盘子吗?
  
  任何受压制的欲望都将表明它自己;它将发现一种途径来表明它自己。永远不要压制欲望。理解,但永远不要压制。觉醒,但永远不要压制。欲望是非同寻常的课业;如果你压制,你将错过这课业。生活在它们中间。有意识地生活。理解它们,它们为什么存在,它们是什么。当我说理解它们,只有你不谴责它们,理解才是可能的。如果你已经谴责了它们,那你就无法理解它们。要中立:不要决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观照。
  
  当愤怒产生时,不要说这是坏的。事实上,甚至不要说这是愤怒,因为在愤怒这个词中谴责已经进入了。只是闭上你的眼睛,说:X、Y、Z,随便什么---那个X产生了。只是去感觉当你说愤怒产生时与你说X产生时的不同。立刻就会有一种不同。对于X你没有正面与反面,对于X你没有赞成与反对,对于X你没有偏见。对于愤怒你有偏见--几百年来都认定愤怒是坏的。
  
  只是看、观察、观照。愤怒也是能量--可能不是朝着正确的方向流动,但能量还是存在的,牛的一部分。观照它。观察它。只是通过观察与观照,你将看到能量在转换。观照是炼金术。它改变能量,它的品质。不久你将看到:原本将成为愤怒的同一种能量转换成慈悲。慈悲藏在愤怒中就像树藏在种子里一样--只需要深深的顿悟。
  
  所以,进入世界;在世界中完成。不要害怕这个世界,因为一旦你害怕你将试图在半成熟中逃避。半成熟是存在的最坏的形式。让世界的热量使你完全成熟。你是如此地沮丧、幻灭,现在你准备开始另一次旅行,进入另一个空间。
  
  于是一件美丽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你变得压抑,你不仅压制了那些被社会所谴责的东西--你也开始压制所有那些自然的无拘无束的东西。
  
  但一件美丽的事情发生了。例如,性将会消失,但那并不意味着爱将消失。一种全新的能量在你里面产生了。爱将会加强,爱将变得生动。如果性发生,它将是爱的一部分;它将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形。所以把它叫做性是不好的。
  
  现在,如果爱出现了,它作为性的一部分出现。性始终是基本的东西。爱只是它的一个阴影方当性消失时,爱也消失了。当你对另一个人产生性方面的兴趣时,爱就从你原先有性关系的那个人身上消失了。
  
  当性能量转换,移向更高的领域时,能量不是向下流而是向上流,或者不是向外流而是向内流。这是一样的。向内与向上是同样的空间。向下与向外也是同样的空间。它们不是两个空间。当能量向上向内流动时,性成为爱的一个部分,一个阴影。它本身现在不再是重要的了。
  
  但是如果你压抑着,却没有觉醒,那么你将压制性,你也将压制爱,因为你将变得害怕:当爱来到你的头脑中,性将随之而来--即刻就来。于是你也将对爱有恐惧。一个压抑的人变得害怕能量本身。
  
  我听说有一个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请求那女人和他结婚。但在她接受之前她问:「只有一件事,哈里。你是那种希望老婆外出工作的人吗?」
  
  哈里说:「你看,西比尔,我的妻子从来不需要外出找一份工作--当然,除非她想要吃饭、穿衣以及诸如此类的奢侈。」
  
  现在衣食不是奢侈--可如果你压制,那么你变得害怕一切。那么恐惧就会抓住你。一个压抑的人是一个恐惧的人,害怕一切。
  
  如果你去向维诺巴.比哈夫(VinobaBhave)出示一些钱,他是不会去碰的。他害怕触摸钱。不仅如此:他会转过头去直到看不见它,或者他会闭上眼睛。这看上去有些过分。就好像一个守财奴站在他的头顶上--同样类型的头脑。
  
  守财奴不停地收集钱财,有一天受了挫,他开始压制他的欲望。于是他选择了一条相反的途径,恰恰相反的通道。于是他甚至害怕看见钱。如果钱一文不值,那么为什么害怕看见它呢?如果钱与你内在没有深层的联系,深层的纠缠,那么为什么闭上你的眼睛?你不对其他东西闭上眼睛。如果你问维诺巴,他说:「钱是尘土。」
  
  他的一个门徒曾经来找我,他说,「我问了维诺巴,他说钱是尘土。」
  
  「可是,」我说,「你回去告诉他:「当你看见尘土,就闭上你的眼睛!不要触摸土地,不要在地上走路--把你自己挂在空中。因为如果钱是尘土,尘土就是钱。但你做得却不同:你不害怕尘土,你害怕钱。」
  
  不,我无法相信钱是尘土,钱还是钱,尘土是尘土。当你把钱叫作尘土,你只是显示出一些深层的纠缠。不然,为什么钱是尘土?它是一种有用的方式。用它,但不要被它所用!--那个我能理解。不要被它所用!
    
  那就是一个人是如何觉察到生命的作用的。但如果你压制,那么你就转向另一个极端。一个守财奴站在他的头上,成为一个放弃世界的高大的巨人。记住:压制是不会有帮助的。
  
  搏斗结束了,得与失被同化了。我唱着乡间猎人的歌,演奏着孩子们的曲调。
  
  太美了!一个人变得像孩子一样--简单,天真,对小事也高高兴兴。
  
  我唱着乡间猎人的歌,演奏着孩子们的曲调。骑上牛背,我看见了上面的云彩。我向前走去,无论谁想把我叫回。
  
  旧的世界叫我回去。旧的欲望叫我回去。旧的模式叫我回去。但现在没有关系了--我向着真正的宝藏走去。于是错觉不再诱惑我,一切都变得美丽--天上的云,猎人的歌。
  
  真正的圣人变得像个孩子;简单,几乎像一个愚钝的人。圣者弗朗西斯总是把自己叫做上帝的傻子。老子说:「整个世界都是聪明的,除了我,我是个傻子。」
  
  一个人变得像一个小孩子--没有逻辑;生机勃勃,又不被头脑所困。能量变成一种流动;现在没有板块,没什么是冻结的,边界融化了。于是一个人不与整体分离,而只是像猎人和他们简朴的歌。生命成为一支简朴的歌,生命变得单纯。
  
  一旦你知道了生命是什么,你的存在之中升起了无比的美丽。一切都变得流光溢彩,被神所照亮,每一块岩石都是一个启示。每一片安宁都是一支歌。一个人感觉到祝福正在不断地洒向他自己。
  
  骑上牛背,我看见了上面的云彩。我向前走去,无论谁想把我叫回。
  
  今天就到这

  第七章  请进

  第一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几年来我一直保存着一本日记来记录我的头脑、思想、感觉和空间。然而,最近,我打开本子,只是注视着那空白的页面,或者画一些图画。许多事情好像发生了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文字就是不像以前那样来临了。
  一个人应该快乐,一个人应该感到幸福,如果宁静代替了语言,开始向你走来。这些是空间,是停顿。所以不要担心文字不像以前那样来了。另外一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正向你走来。空的世界正在向你走来。虚无正在向你走来,正是透过这虚无神才出现了。正是透过这虚无真实出现了。
  忘掉文字。只是等待!看着空白的页面——一张空白的页面所拥有的比任何有文字的页面要多得多。
  有一本苏菲教的书。书中之书。它是完全空白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写。如果你买了它,你将觉得被欺骗了。但那一本书真正是书中之书。如果你读它,你将在它里面读到终极。它是象征性的。它只是一种启示:像书一样空。
  因此当空白的页面在你面前时,就连图画也不要画,因为它将占据你,你将错过正在向你走近的伟大的虚无。头脑害怕了,在恐惧中头脑开始做任何事情,只是保持它自身的忙碌。
  把它作为一种静心。让空白在你面前,看着它,变得像页面一样空白。让两种空白相遇,在那种相对中你将失去,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将渗透你。你将永远不再相同,因为你将尝到一种没有死亡的东西。你将尝到一种无形的东西,不知的,不可明状的,永远难以捉摸的东西。
  头脑不停地长出文字。那些文字占据你。它们充满你,它们不给空间让其它东西进入你。文字阻挡你。于是,你的流动就不是自发的,不是自然的。就有太多的岩石围绕着你。文字就像包围着你的岩石那样存在。
  如果发生了这种事,许多事发生了:岩石不再存在,当下与神融为一体。只有虚无能够与神融为一体。因此就连图画都不要画,因为那又是一种头脑的诡计。头脑不能带来文字,其它一些东西行——画图就行。只是注视空白的页面。面壁而坐,注视空白的墙壁更好。
  那就是菩提达摩做了9年的事情。他只是面壁就开悟了。那就是他的祷文和静心。那就是他所做的一切。这一点都不是做。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面壁而坐。只要想想——9年,如果你面壁而坐,你将变得像那面墙一样空白。渐渐地意念不再来了,它们不再追逐你。渐渐地它们将寻找其它的主子。你对它们太不关心了。
  空白的价值是无可估量的,但我们被训练得始终充满了文字。因此当这个开始发生时,一个人变得有些害怕。你开始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在发生。是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意义上,没有什么在发生,因为「没有」正是在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利用这个走近你的巨大的机会。它就是静心的所有。
  但是在西方——对现代的头脑来说无论哪里,西方或者东方——空就是否定这一点上似乎有一种深层的联系。不仅如此,对空还有一种谴责。人们认为空成了一个为魔鬼而设的场所。空恰恰是一个为神而设的场所,因为神只有当你不在时才能发生作用。
  当你根本不在的时候,你从任何意义上说都不是一种干扰,你不在神与你之间,你从任何意义上都不是一种干扰,你是那么安静就好像你不在——神立刻就开始在你里面作用。你停止作用的那一刻,神开始作用了。
  所以不要害怕。爱这一个空的领域,它不是否定的。它是世界上最为明确的事情,世界上绝对明确的事情——因为在虚无之中一切都产生了,一切又在虚无之中消失。这一整个的宇宙出自于虚无又消失在虚无之中。虚无是源泉和种子,开始与结束,最初与终极。
  记住这个,于是每当你走近虚无的时候,要快乐、舞蹈和庆祝,那么它会变得与你越来越近。你越欢迎它,它将越来越走近你。欢迎它,感到高兴——你受了祝福。
  第二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几乎在每一堂课中我都有入睡的倾向。当那种事发生时,我都会突然一震而醒来,或者更是在一种通过我全身的震颤中醒来。这是鞭子吗?
  还不是!只是鞭子的影子。可它仍是值得注意的东西;鞭子的影子。如果你是个开悟的人,鞭子是不需要的;它的影子就可以。如果你不是一个开悟的人,那么鞭子本身早晚是必须的。
  佛陀说对有一种人来说鞭子的影子就足够了。就像非常非常聪明的马:只要鞭子的影子就足够了。第二种类型:必须看见鞭子,影子没有用——一般的头脑。第三种类型,低级的,甚至看见了鞭子也没有用——除非你使用鞭子……也有第四种类型,最低的,比一般的更低。甚至用鞭子打他,鞭打他,也没有用。这四种类型是睡眠的四个阶段。
  在听我的时候入睡是自然的。那是头脑逃避我的一种方式。这里正发生一些事情将要破坏你的头脑。整个的努力就是如何破坏你的头脑那么你就能够更新,那么你就能够再生;如何帮助你死去那么复活将成为可能的。只有通过你的死亡,生命才能燃起,生命才能走向你。
  头脑感到了这个!听我是危险的。头脑制造了多种借口来回避。有时它不停地思考,只是在表面上听。有时它不停地争辩——我说的东西是对是错,与你一致或不一致。那样一个人也会迷失。或者,如果你与我在一起有足够长的时间,那么争论会停止;然后渐渐的头脑将开始入睡。那是最后的诡计;那就没有必要听了!
  但是一件事是好的:你已经觉察到你入睡。有许多人入睡了还不知道。对你的震动是好的。运用它!如果你运用它,渐渐地睡眠将消失。睡眠是在你我之间造成障碍的诡计。如果逻辑不起作用,睡眠就起作用了。
  无论我对你说什么,都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同一种真实。于是头脑会对你说:「有什么必要去听?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头脑会说:「这些东西以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说这些事情因为你没有听见。」
  有人问佛陀:「你为什么不断地重复同样的东西?」
  他说:「因为你!」
  如果你听到我那么就没有必要重复了,但是尽管我重复了许多次你仍然不听我。
  头脑会造成一种你可以睡觉的想法,你可以休息。头脑甚至会对你说这是非常静心的,你睡着了,一切都变得安静。睡眠没有错,但睡眠有时间。如果你在这里睡那么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当你睡觉的时候你没有睡着。
  睡有时间醒也有时间。有时工作,有时懒洋洋不工作。你的生命应该按秩序,一种内在的秩序运作。夜晚尽可能地沉睡,那么早晨你就能尽可能地清醒。如果你在夜晚睡得好,你将在早晨醒来。如果你没有睡好,你就会睡意蒙陇。在早晨想睡觉是不好的,因为那只是说明你的能量没有正常地运作,你的能量没有以一种健康的方式运作。
  再想想你的夜晚和你夜晚的睡眠——它一定被梦所干扰。一定有什么干扰,所以在早晨你不清醒;早晨你觉得疲劳。或者是你晚间的睡眠不充分,或者你可能睡得太多了。那也是危险的。六、七小时的睡眠足够了。如果你睡得更多,睡觉就不起作用了;相反,它开始使你变得懒惰。
  睡眠的作用是让你清醒,有精力,有活力。但如果你睡得超过了必须的时间,那就像你吃得太多,食物就开始变得有害了。身体有它所必须的量,超过的就成了身体的一种负担。那时它是破坏性的,而不是给予活力。睡眠也有它所需要的量。超过了那个,你就觉得懒洋洋,那么车轮就转向错误的方向。
  每个人都必须找到适合他自己的睡眠和食物的量。那应该是任何一个探索者的基础,因为许多东西将依赖于它。因此你不是没有睡足就是睡得太多。那么在早晨你就觉得懒散或昏昏欲睡。当你听我的时候,保持警觉,尽可能地保持你自己的觉醒——因为在那种觉醒中,即使你错过了我说的话,没有失去什么,因为至少练习了觉醒。觉醒是一个基本的目标。
  这只是一个决定:如果你想要觉醒、警觉,你就能够。一个人只需对身体和头脑坚定地说:我要觉醒和警觉。
  开始做你自己的主人。让身体休息,但不要变成一个奴隶。倾听身体的需要,但保持能力,保持控制,始终做一个主人。不然,身体里面有一种懒散,头脑里面有一种重复和机械的性质。那么它就会成为一种日常的习惯。你来听我,你坐着,身体和头脑开始转向睡眠。打破它!从它里面出来。
  第三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对我来说最美丽的静心是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孩子们在修行的地方玩耍。可我有困惑:这是静心吗?
  观照是静心。你观照什么是没有关系的。你可以看树,你可以看河,你可以看云,你可以看孩子们在周围玩耍。观照就是静心。你看什么不是关键。观照的本质,觉醒和警觉的本质——那才是静心的要义。
  所以再好不过了!孩子们是美丽的——纯粹的能量在周围舞蹈,纯粹的能量在周围奔流。为它而欢乐,看着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处于困惑。头脑不停地制造困惑。无论你做什么,头脑不断地造成困惑。
  现在头脑在说:这算是静心吗?
  记住一件事情:静心意味着觉醒。无论你在觉醒中做什么都是静心。行动不是问题,你赋予行动的品质才是关键。如果你警觉地行走,行走也可以是一种静心。如果你警觉地坐,坐也可以是一种静心。如果你带着觉醒倾听鸟呜,那么倾听也是一种静心。如果你保持警觉和观照,只要倾听你头脑里面的声音就可以是一种静心。整个要点是:一个人不应该进入睡眠。那么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静心——不要为此担心。
  头脑不断地制造一些焦虑。许多次人们来我处。他们说他们觉得非常好,非常振奋——但这是真的吗?现在头脑正在制造一个新的困惑:这是真的吗?头脑以前从来没有问过这个。当你头痛时,你问过这是真的吗?你太相信痛苦了。头痛必然是真的,但如果你振奋,你感觉到一个欢乐的高峰,头脑开始制造一个微妙的忧虑:这是真的吗?你可能在一种幻想、幻觉和想象之中。你可能在做梦。或者,如果你找不到其它东酉,那么,奥修一定在对你催眠,你一定是在催眠术之中。
  你无法相信你能够欢乐,你能够幸福。因为头脑的这一倾向,头脑依赖于痛苦。头脑总是在寻求和探索地狱,因为它只能存在于痛苦之中;在欢乐中它消失了。只有在痛苦中它才使生命震动;只有在痛苦中它才适得其所。每当你快乐的时候它就不需要了;当你快乐的时候,谁需要头脑?——你已经超越了它。头脑感到被丢在后面,被忽视了,它开始纠缠你。它说;你去哪里?你被催眠了吗?你看见了什么幻景?这些都是梦!
  因为这种倾向,许许多多的人在这个或那个时候来到一个静心的点上,但他们却错过了门。门到了但他们无法相信它。静心就像爱情一样是一种自然现象,它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它是你存在的一部分,但你无法相信它。甚至当它发生的时候,你多少忽视了它。或者即使你觉得有些事情在发生,你不能对别人说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因为你害怕其它人会认为你疯了。你自己的头脑不停地说这是不可能的;这太好了,无法相信。于是你忘了它。
  再记住这个:在你的童年,或以后当你年轻时,一定有过某些时刻。没有那些时刻是不可能的;它们在每个人的生命之中。只要试着再次回忆一下你将记得有过一些时候什么东西打开了,但你关闭了它,害怕。
  有时,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坐着看星星——一些事情即将发生,你畏缩了、担心了、害怕了,你开始做一些别的事情。它太好了不会是真的。你错过了一个机会。有时,在深深的爱恋中,只是在你所爱的人旁边坐着,一些事情就开始发生了;你向着某个未知的方向过去。你害怕了,你把自己拉回到地面上。
  有时,不为什么理由,只是在河里游泳,或在炙热的太阳下奔跑,或只是在海滩上放松,倾听大海狂野的吼叫,一些事开始在你内部发生,内在的组成变化着,好像你的身体在形成LSD(一种麻醉药物——译者注)。有些内在的东西……你正在向着一个全然不知的领域运行——好像你有了翅膀你能够飞翔。你变得害怕,你开始依赖大地。
  有过许多次,当人们来加入桑雅生时。有时,如果我见到非常有悟性的人,非常有悟性,我触摸他们的头,他们马上变得害怕。就在几天前,著名电影演员阿舒克.库马的女儿来加入桑雅生。当我触摸她的头部时她开始大叫:「停,奥修,停下,停下!」她的整个身体在颤抖。她开始依赖大地。一扇门非常非常近。一些富有巨大价值的事情可能发生,但是她害怕了。
  在每个人的生活中有许多次,这样的时刻来了;但那些时刻没有侵略性,它们不会把任何东西强加于你。如果你准备好你就能运行,流入它们,滑进它们,与它们一起飘浮,到存在最遥远的尽头。如果你害怕你抓住你的岸不放,你错过了那条船。船不会等你。
  所以不要被头脑所困扰。看着孩子玩耍是一种美丽的静心——因为观看就是静心。但记住,不要想它。如果孩子们跳舞,四处奔跑,玩耍,尖叫,跳跃,不要开始想——只是观看。没有任何想法地观看。要觉醒,但不要思考。保持警觉——只是看,一种纯粹的看,一种清澈,但不要开始想它;不然你已经走偏了。看着孩子们,你会记起你自己的孩子回家。那时你错过了,那时你没有观看这些孩子。一些记忆在你的头脑中飘浮。一场电影开始放映,你会在一个白日梦中。只是观看!
  第四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终极的探寻是个人的,但你能否解释《檀崔》中爱人的组成部分以及对我们自身内在的探寻?
  一件非常错综复杂的事必须明白:如果你没有在爱,你是孤独的。如果你在爱着,真正地爱着,你成为单独的。
  孤独是忧伤;单独不是忧伤。孤独是一种不完整的感觉。你需要一个人,需要一个不在的人。孤独是在黑暗之中,里面没有光亮。一间黑暗的房间,等啊等,等着有人来燃起光芒。
  单独不是孤独。单独意味着你是完整的。不需要什么人,你足够了。这发生在爱里面。爱着的人成为单独的———通过爱你触摸你内在的完整。爱使你完整。爱着的人彼此分享,但那不是他们的需要,那是他们洋溢的能量。
  两个感觉孤独的人可以做一个合约,可以走到一起。他们不是爱着的人,记住。他们依然孤独。现在,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他们没有感到孤独——如此而已。他们多少欺骗自己。他们的爱只是对自己的一种欺骗:我不孤独——有别人在。因为两个孤独的人相遇,他们的孤独基本上是双倍的,甚至是许多倍的。那就是通常发生的。
  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觉得孤独,当你与人相处你感到苦恼。这是一件每天见到的事。当人们孤独时他们觉得孤独,他们深深地探寻着某个可以联系的人。当他们与人相处时,苦恼开始了;那时他们觉得还是孤独的好——这太过分了。怎么回事?
  两个孤独的人相遇——那意味着两个心灰意冷的、忧伤的、苦恼的人相遇。苦恼成倍增长。两个丑恶怎么能成为美丽呢?两个孤独来到一起怎么能变得完整、完全呢?不可能。他们互相利用,他们试图通过另一个人欺骗自己。但那种欺骗长不了。当蜜月结束的时候,婚姻也结束了。非常短暂,只是一种幻觉。
  真正的爱不是一种对抗孤独的探寻。真正的爱是把孤独蜕变成为单独。帮助另一个人--如果你爱那个人,你帮助他成为单独的。你不填满他或者她。你不试图用你的出现在某一方面满足另一方。你帮助另一方成为单独的,变得因他或她自身的存在如此满足,你将不再是一种需要。
  当一个人完全自由时,那么出于那种自由,分享是可能的。那时他给予许多,但不是作为一种需要;他给予许多,但不是作为一种交易。他给予许多因为他拥有许多。他给予因为他享受给予。
  爱着的人是单独的,一个真正爱着的人从不打破你的单独。他将总是全然地尊重另外一方的单独。那是神圣的。他将不会干扰它,他将不会把那个空间弄脏。
  但一般来说,情人,所谓的情人,都非常害怕另一方和另一方的单独,独立;他们非常害怕——因为他们认为如果另一方独立他们将不被需要,那么他们将会被抛弃,于是女人一直试图……
  丈夫应该始终依赖,始终需要,那么她就会始终有价值。丈夫一直在用尽一切办法让女人始终需要,那么他依然有价值。这是一种交易,始终有冲突、争斗。争斗是每个人都需要他的自由。
  爱允许自由,不仅允许,而且强调自由。任何破坏自由的东西都不是爱。它一定是别的什么。爱和自由并肩而行,它们是一只鸟的两只翅膀。每当你看到你的爱违背你的自由,那么你是在爱的名义下干着别的事情。
  让这个成为你的尺度:自由就是尺度;爱给予你自由,让你自由,释放你。一旦你是你完全的自己,你对那个帮助你的人觉得感激。那种感激几乎是宗教性质的。你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到某种神性。他使你自由,或者她使你自由,爱不是一种占有。
  当爱变质的时候它成为一种占有、嫉妒、对权力的争斗、政治、控制、操纵——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是丑恶的。当爱高高飞翔,到最纯洁的天空,它是自由,完全的自由。它是佛——它是绝对的自由。
  现在问题是:「终极的探寻是个人的,但你能否解释《檀崔》中爱人的组成部分以及对我们自身内在的探寻?」
  《檀崔》是最纯洁的爱。《檀崔》是净化爱里面所有毒素的方法。如果你爱着,我所说的爱,你的爱将帮助另一方成为完整的。你的爱将成为另一方的凝聚力。在你的爱之中另一方将成为一体,因为你的爱将给予自由;在你爱的影子下,在你爱的保护下,另一方将开始成长。
  一切成长都需要爱——但是无条件的爱。如果爱有条件那么成长就无法完全,因为那些条件将挡住道路。无条件地爱。不要求任何回报。许多东西自己会来——那是另一件事。不要做一个乞求者。在爱里面当一个皇帝。只是给予看看会发生什么……它几千倍地回来。但一个人必须学会它。否则一个人始终是个吝啬鬼;一个人给予一点并等着更多的回来,你的等待,你的期望破坏了整个的美。
  当你在等待和期望时,另一方觉得你在操纵。他也许说也许不说,但他觉得你在操纵。每当你感觉到操纵时,一个人就想反叛它——因为它是违背灵魂的内在需要的,因为任何来自外界的要求都会瓦解你。任何来自外界的要求都会分裂你。任何来自外界的要求都是一种对抗你的犯罪,因为你的自由被污染了。那么你不再神圣。你不再是目标——你被作为手段在使用。世界上最不道德的行为就是把人当作手段来使用。
  每一个存在都是他自己的目的。爱对待你就像你是你自己的目标。你没有被拖进任何期望之中。《檀崔》是爱的最高形式。《檀崔》是科学,爱的瑜伽。
  所以有些事要记住。一:爱,但不作为一种需要——作为一种分享。爱,但不要期待——给予。爱,但记住你的爱不应成为另一方的禁锢。爱,但要非常小心;你在神圣的土地上运行。你正在进入最高尚、最纯洁和最神圣的圣殿。警觉!放弃圣殿外面所有的不纯。当你爱一个人,爱那个人就像那人是一个神,不少于此。永远不要爱一个女人就当她是女人或爱一个男人就当他是一个男人,因为如果你爱一个男人就当他是个男人,你的爱将是非常非常普通的。你的爱不会比性欲更多。如果你爱一个女人就当她是女人,你的爱将不会飞得很高。爱一个女人就像她是个女神,那么爱就成为崇敬。
  在《檀崔》中要和女人作爱的男人必须把她当作女神膜拜几个月。他必须在那个女人中想象母亲神。当想象变得完全,当没有淫欲产生,当看见那个女人裸体坐在他面前,他只是感到一种神圣的能量的激动,没有淫欲产生,那个女人的形状变得神圣,所有的念头都停止,只有崇敬留下了——那时才让他作爱。
  这看上去有点荒谬和自相矛盾。当没有作爱的需要时,才让他作爱。当一个女人成了一个女神,那时才让他作爱——因为现在爱可以高飞,爱可以成为一座高峰,一个顶峰。现在它将不是世俗的,它将不是这个世界的;它将不是两个身体的,它将是两个存在的。它将是两个存在的相遇。两个灵魂将会相遇,融合与交汇,两者都将通过它而独一无二。
  单独意味着纯洁。单独意味着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别人。单独意味着你是纯金,只有金没有别的……只有你。爱使你单独,孤独将消失,但单独将会产生。
  孤独是一种当你仇视自己,厌烦自己,讨嫌自己的一种状态,你要到别处去通过别人来忘记自己。单独是当你只为自己的存在而激动的时候。你只是因为你自己而兴高采烈。你不必去任何地方。需要消失了。你自己就足够了。但是现在,一种新的东西在你存在中产生。你拥有那么多,以至你无法容纳它。你必须分享,你必须给予。无论谁接受你的礼物,你将因为他的接受而感激他。他本来可以拒绝。
  爱着的人因他们的爱被接受而感激。他们觉得感激,因为他们充满了能量,他们需要对人注入那能量。当一朵花盛开,在风中散发芳香的时候,它对风充满谢意——它的香气变得越来越重,几乎成了一种负担。就好比一个女人怀孕9个月孩子还没出生,在拖延。现在她是那么负担沉重;她要与这个世界分享那孩子。那就是诞生的意义。
  她至今还自己怀着孩子,是她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但现在太多了,她自己无法容纳,必须被分享;孩子必须与世界分享。母亲必须放弃她的吝啬。一旦孩子出了子宫,就不再仅仅是母亲的了;渐渐地他将离去,离得很远。他将成为这个伟大世界的一部分。当一片充满了雨水的云准备洒落时,同样的事会发生,当它洒落,下雨时,云朵感到轻松、快乐,感激干渴的大地,因为它接受了。
  有两种形式的爱。一,爱,当你感到孤独的时候——作为一种需要,你走向另一方。二,爱,当你不觉得孤独,却是单独的时候。在第一种情况下你去得到什么;在第二种情况下你去给予什么。一个给予的人是一个皇帝。
  记住,《檀崔》不是一般的爱。它与淫欲没有关系。它是从欲到爱的最伟大的蜕变。终极的探寻是个人的—一但爱使你个体化。如果它不让你个体化,如果它试图让你变成一个奴隶,那么它不是爱——它是用爱伪装的恨。装作去爱,隐藏的仇恨装模作样;装模作样假装这是爱。
  这种类型的爱杀死、摧毁个体。它让你少于一个个体。它把你拖下去。你没有增强,你没有变得优美。你被拖入了泥潭。每个人都开始觉得他与什么脏东西在一起。爱应该给你自由——永远不少于此。爱应该让你像一朵白云,完全自由,一个自由的天空的漫游者,在任何地方没有绊住你的根。爱不是一种牵绊;欲才是。
  静心和爱是达到我所说的那种个体的两种方式。两者非常非常深地联系在一起。事实上它们是同一个硬币的两个侧面:爱与静心。
  如果你静心,你迟早会和爱相遇。如果你深深地静心,迟早你将开始感到一种你以前从不知道的爱,在你里面升起——你的存在的一种新的品质,一扇崭新的门打开了。你成为一道新的光芒,现在你要分享。
  如果你爱得深,渐渐地你将觉察到你的爱正在变得越来越有静心的意味。一种微妙的静默的品质正在进入你。思想消失了,空间出现了——静默。你正在触摸你自己的深处。
  爱使你静心,如果它是在正道上。
  静心使你爱,如果它是在正道上。
  世界上基本只有两种类型的人:那些将透过爱发现静心的人,那些透过静心将发现爱的人。
  对那些将透过爱发现静心的人,是《檀崔》;那是他们的方法。对那些透过静心将发现爱的人,是瑜伽;那是他们的方法。
  《檀崔》和瑜伽只是两种方式——基本的,非常基础的。但如果你没有很好地领悟,两者都会出错。标准是——听着——如果你静心而没有产生爱,要知道你准是在什么地方出错了。你将发现100个信奉瑜伽的人中有99个出了错。他们越是进入静心,就越是有悻于爱。事实上,他们变得害怕爱。他们开始认为爱是一种分心。那么他们的静心就不是真正的静心。一种从中没有产生爱的静心根本不是静心。它是一种逃避,而不是一种成长。就好像一颗种子害怕长成一种植物并且开花,害怕在风中散发它的芳香——一颗种子成了一个吝啬鬼。
  你会在全印度到处发现这种类型的瑜伽论者。他们的静心没有盛开。他们的静心在路上塞住了。他们被粘住了。你不会在他们的脸上发现优雅,你不会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智慧。你会在他们周围看到某种乏味和愚蠢的气氛。你将不会发现他们警觉、清醒、有活力。某种死气……因为如果你活着你必须变成爱。躲避爱就是躲避生命。
  这些人总是逃往喜玛拉雅山,他们能够留在没有别人的任何地方。他们的独处将不是单独,而是一种孤独——你能够从他们的脸上读到它。他们单独不快乐。在他们脸上你会看到某种类型的殉难——也就是愚蠢!——好像他们在作出牺牲。你会在那里发现自我;谦卑,不——因为每当谦卑来的时候,爱就来了。如果自我变得过于强大,那么爱会完全被摧毁。自我是爱的对立面。
  瑜伽被不对的人所控制,檀崔的情况也一样。在檀崔的名义上,人们开始满足他们的淫欲、性和变态。它永远不会成为静心。它成了淫欲、性和狂热的一种微妙的合理化。它变成了一种诡计;你能藏在它的后面。对各种变态来说,檀崔变成一条可以掩盖的毯子。
  所以记住。人是非常狡猾的。他破坏了瑜伽,他破坏了檀崔。保持警觉!两者都是好的,两者都是极为有益的,但要记住的标准是如果你做得对,另一个会像影子一般跟上来。如果另一个没有跟上来,那么你就有什么地方错了。
  回去,重新开始。进入你的头脑,分析你的头脑。你在某处诱骗了自己。这并不难——因为你可以欺骗别人,但你无法欺骗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只是走进去并且观照,你将知道你在哪里被骗了。没有人能够欺骗他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能欺骗你自己?
  第五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人对自己的「内在声音」能够依赖到什么程度?
  首先:内在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而是一种静默。它什么也不说。它显示某些东西,但它什么也不说。它指向某种东西,但它什么也不说。内在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如果你仍然听到一些声音,它不是内在的。「内在的声音」是用词不当,它不是一个恰当的词。只有静默是内在的。所有的声音都来自外部。
  比如:你要去偷东西而你说「内在的声音」说:不要偷!——这是罪恶!这不是内在的声音,只是你的定义:你刚被教导不要偷窃。这是社会通过你说话。它看来是出自内在,然而不是。如果你以另一种方式被带大,你没有受过偷窃是恶的教导,或者你被教导说偷窃是好的,那么就没有这内在的声音——你知道。
  如果你在一个素食者的家庭成长,那么你看见非素食的食物,某种内在的声音说:不要吃——那是罪恶!但如果你成长于一个非素食的家庭,那就没有问题。你就无法相信内在的声音是如何在对别人说:不要吃!这取决于你所受的教导。
  这不是一种内在的声音,只是你的社会良心。社会必须在你里面造成一种内在的安排,因为外在的安排还不够。有警察但是不够——警察会被欺骗。有法庭但是不够,因为你可能比法庭更聪明。外在的安排还不够,一些内在的安排是必须的。
  于是社会教导你偷窃是坏的;这是好的,那是坏的。它不断地教导,不停地重复;它进入了你的存在,它成为你内在世界的部分。于是当你去偷,忽然内在有人说:不!你以为是内在的声音或神说的。不,不是那个。这只是社会在你里面说话。
  那么内在的声音是什么?你要去偷窃,忽然你变得静默,你无法偷窃。忽然间你呆住了。一个空隙产生了。你的能量停止。不是有人说:不要偷!没有声音——只是内在的静默。但是你在那内在静默的掌握之中。
  有一次:一位伟大的佛教僧侣,神秘者龙树,走过一个村庄。那一国的皇帝是龙树的信徒,他给了龙树一只嵌有宝石的要饭碗。碗非常值钱,而龙树是一名赤裸的托钵僧。当他路过的时候,一个小偷无法相信;一个赤裸的人带着这么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于是小偷跟住了他。
  龙树住在城外一座旧的破庙里。甚至连门也没有,因此小偷很高兴。他说:「现在他要休息,至少他在晚上要休息。我可以拿走它,没有问题。」于是他藏在一堵墙后面。
  龙树看了看外面说:「你最好进来把这只讨饭碗拿走,那样我可以睡得安稳些。你总是要拿的,那为什么不给呢?我想最好把它给你。我不愿让你做小偷——这是件礼物。」
  那人进来了但他无法相信。尽管如此他还是摸了龙树的脚。龙树说:「现在你可以走了,因为我没有别的东西。你安心了也让我安心。」
  可那小偷说:「只有一件事:我也要像你一样对东西那么无牵无挂。你使我觉得很穷。有什么办法我能够在某一天也达到这样一个意识的高峰呢?」
  龙树说:「是的,有一个办法。」
  小偷说:「但一件事让我先说:不要叫我停止偷窃。因为每当我去——我去到神秘者和圣人那里,我是这里闻名的小偷,他们都知道—一他们马上说:「首先你停止偷窃」,我不能那么做。我试过但我无法做到,所以不要作那个规定。其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做。」
  龙树说:「那么你还没有遇到过一个神秘者或者圣人。你遇见的一定是从前的小偷;不然为什么一个人会在乎你是个小偷?当一个小偷!——那是你的事,那不是我操心的问题。只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那就是: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但要清醒、警觉。不要无意识地、机械地、机器人似地做任何事情。」
  小偷说:「这完全可以。我试试看。」
  龙树说:「我将在这个庙里等十五天;你可以来报告」。
  在第十天小偷汗流泱背地跑来了,他说:「你是一个狡猾的人!我连续尝试了10天。当我去的时候,这是某种奇迹:我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那么不成功过——我进了屋子,我打开他们的珍宝,然后我想到你,我看着,当我觉醒时,我变得那样地安静,我无法动弹。我的手动不了!当我无意识的时候我的手才动——但我答应过你。我再次变得有意识——我无法带走我的东西。我必须留下它。连续10天!所以,请告诉我一些别的什么。」
  龙树说:「那是唯一的。现在由你选择:你可以放下觉醒继续做一个小偷,或者你可以拥有觉醒而让小偷被丢下。那由你选择。我并不是说你应该放弃偷窃。你继续偷;如果你能带着觉醒来做它,我就不担心了。」
  小偷说:「那是不可能的;我试了10天。如果我觉醒,那么我无法偷窃。如果我偷窃,我就没有觉醒。」小偷说,「真的,你赢了——我现在离不开这觉醒,我尝过它。现在没有什么比得上它,没有什么是更有价值的了。」
  龙树说:「那就别再烦我了。去把同样的东西教给其它小偷吧!」
  内在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它是一种能量现象。你在觉醒中,在静默中被控制。在那一种静默中,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无法做任何不对的。
  所以我不告诉你不要做这、做那。我只是告诉你龙树对小偷说的话:只要觉醒!
  如果你不觉醒,那么你必须选择。如果你不觉醒,那么总会有选择的可能——做这或做那——一个人总是被搞胡涂了。如果有觉醒,就没有选择。觉醒是别无选择的。它只让你做对的,它不让你做不对的。没有你的选择的问题。所以不要问一个人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依赖人的内在声音。
  首先:内在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那是静默。其次:你不必担心「多大程度」上依赖。只是留在那静默的内在空间,完全的静默。德行是一种副产品,不是一种纪律。它跟着觉醒,像一个影子,一种结果。
  第六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我意识到我对来自他人的认同与接受的需要。我不想受这种需要的牵制。怎么解决呢?
  一个人必须看到它的愚蠢。这不是一个解决它的问题。一个人必须看到它的荒唐,那时它就退落了。它不是被解决的。疾病不是被解决的,它们离去。只要试着看到它的愚蠢。
  我会告诉你一些趣事。
  一个女人,刚到某地就住在一座宽畅的别墅里,她遇见了一位据她所知是住在她庄园边上一间小屋里的女人。
  「欢迎到我们的小社区来」,住小屋的女人打招呼说。
  新来的居民趾高气扬地回答说:「请不要叫我。我从不和一个下等人说话。」
  「嗅」,住小屋的女人甜甜地回答说:「你到底在哪里碰到过一个呢?」
  每个人都是自我主义者。要看到你自己也在同一条船上是困难的。你能看到其它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条船上。只要看看——每一个在深处无知的人总是一个自我主义者,始终以自我的方式思考问题。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来满足你的自我;每个人都试图满足他自己的。谁有时间满足你的自我?如果有时某人满足你的自我,他一定把它作为一种满足他自己的手段。
  基本上,每个人都对自己感兴趣。就像你对自己感兴趣,别人也对他们自己感兴趣。只要觉知到这一点。
  每个人都在试图竞争,在这竞争中,在这自我中心的野心勃勃的竞赛里,一个人正在破坏一切美丽的东西。一个人正在破坏一个美丽的生命,它本来会开花并成为存在的极致——佛陀一般的,基督一般的,克里希那一般的。但每个人都在请求别人,乞求:赞成我!说一些让我对自己感觉良好的话。于是,奉承起作用了。于是,每个人只要奉承你就能够欺骗你。
  人们不断地做着他们从不想做的事情,但他们不停地做着因为那是他们能够从别人那里得到赞同的唯一方式。每一个人都偏离他自己的命运,因为别人在看着,他们有一套关于如何赞成你的固定想法。
  有一次在一个小镇里:
  一个新娘从婚姻中逃脱后回到那个小镇。她对村里那位单身汉警察说:「我想我的逃跑在这里是一个轰动一时的消息吧。」
  「本来倒是的」,他回答说:「不过在同一天晚上施密斯家的那条狗疯了。」
  人们不断地浪费着他们的时间、生命和能量。没有必要!事实上,就像你,你就是完全的。没有什么附加于你。神从来不造不完全的人。他怎么会造不完全的人呢?
  你听到宗教人士教导你:神创造了世界。他们不断地教导你:你是神按照他自己的形象创造的。而他们还是不断地教导你:成为完全的!
  这实在荒谬。神按照他自己的形象创造你,你还是需要完全?那么神一定是不完全的。在神那里,怎么会有不完全呢?创造有他的特征。你也始终带着他的特征。放弃这种乞求!
  有人要求钱,有人要求面包,有人要求赞同。所有的人都是乞丐。不要请求。在请求中你将错过许多你本来已经有的。观照,而不是请求。观照你的内在,那里有帝王之中的帝王。开始享受它,开始生活。
  有一次;
  一位著名的大学生运动员刚刚抱着一大堆奖牌从奥运会返回就病倒了。
  医院里医生量了他的体温,疑惑地摇摇头说,「你的体温高达40.6℃。」
  「嗅,是吗?」那运动员虚弱地回答说。然后突然来了兴趣,他问:「晦,医生,世界纪录是多少?」
  放弃一切如此这般的胡扯!你已经被认同了,不然你不会在这里。神接受了你,让你诞生。如果梵谷画画,无论他创作什么画都已经被认同了——不然,首先他就不能创作。如果毕加索画画,就在这幅画中,这幅画就被认同了。画家把他的心放了进去。只要深深地进入你自己的存在——神把所有你需要的宝藏都放了进去。他认同了你,接受了你。他很高兴有你在。
  但你不看那儿。你像一个乞丐似地向别人请求:认同我!——他们也是像你一样的乞丐。即使他们认同了你一点,他们将等着你去认同他们。这将是一场交易。只要想想:当他们自己在乞求时你没有任何东西给他们。当你自己在乞求时你又能给他们什么呢!只要一点警醒,一个人就放弃一切乞求,与此同时,野心放下了,自我放下了。一个人开始生活。
  当你活着的时候,舞蹈。当你活着的时候,快乐地呼吸。当你活着的时候,歌唱。当你活着的时候,爱,静心。一旦你改变,你转换你的意识,你意识的焦点水从外在到内在,你感到无限的快乐和满足。只是去感觉「我存在」就是这样一种幸福,别的都不需要了。「我存在!」——所有的舞蹈,所有的歌唱,所有的幸福都包含在里面。「我存在!」——神也包含在里面。
  不要把你的神变成一个乞丐。你是神!认识你的神性那么就没有什么需要完成了。一个人只需要开始,一个人必须开始生活。像神一样生活:那就是我给你的信息。我不说:成为神。我说:你是!开始生活!你是--认识它!你是——记住它!你是——只要留心它。
  没有什么要去完成。生命不是一种完成,它是一个礼物。它已经给予了,你还在等什么?门开着,主人已经邀请了你。请进!
  今天就到这里。
 
 

  第八章 驯牛,骑牛回家

  7.牛超越了

  「骑牛已得到家山,

  牛也空兮人也闲。

  红日三竿犹作梦,

  鞭绳空顿草堂间。」

  骑着牛,我到家了。我平和安详。牛也可以休息了。黎明来临。在喜悦的平和之中,在我居住的草屋里,我放下了鞭子和绳索。

  一切都是一条规律,不是两条。我们只把牛作为一种暂时的对象。就像兔子和陷阶,鱼和网的关系。就像金子和杂质,或者月亮钻出云层。一条洒满清辉的小路在无尽的时间里穿行。

  8.牛和自身两者都超越了

  「鞭索人牛尽属空,

  碧天廖廓信难通。

  红炉焰上争熔雪,

  到此方能合祖宗。」

  鞭子、绳索、人和牛都融入了虚无。这天堂是那么广阔,没有讯息可以玷污它。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片雪花怎能存在?这里有创始者的足迹。平庸离去了。

  头脑没有了局限。我不追寻开悟的状态。我也不留在没有开悟存在的地方。因为我不在这情形中徘徊,眼睛看不见我。如果几百只鸟儿在我的路上撒满鲜花,如此的赞美毫无意义。

  格特鲁德.斯坦(GertrudeStein)奄奄一息。忽然她睁开眼睛问围在她身边的朋友:「答案是什么?」这是无比美丽的,几乎是一个公案。问题尚未提出;她问:「答案是什么?」当然,没有人能够回答它。他们面面相觑。他们甚至无法理解她的意思。需要一位禅宗师傅,某个能够从他的心灵作出自发的、当下的反应的人。某个能够开怀大笑,或叫喊,或做些什么的人,因为这样一个问题--答案是什么--无法用语言来回答。

  斯坦是说问题是这样的,它是无法表述的,但还是有问题,那么答案是什么?问题是这样的,它是无法说出来的。它是那么深,它无法被带到表层。但它还是存在,那么答案是什么?问题是这样的,它是不能与提问者分离的,好像提问者的整个存在成为一个问号:答案是什么?

  他们面面相觑。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他们一定想:这个临死的人疯了。当问题没有提出时就问「答案是什么?」,一定是疯了,莫名其妙。没有人回答。没有人有足够的觉知来回答。没有人反应,因为事实上那儿没有人会反应。没有人如此当下地去反应。

  「那么」,她坚持说:「问题是什么?」接着又是沉默。别人怎么能告诉你问题是什么呢?她显然是疯了。她显然已经不再正常。但问题是这样的,不可能说出它是什么。当你说的时候,你违背了它。当你用语言表达的那一刻,它就不再相同。它就不再是心里有的同一个问题。一旦它被文字化,它就成了一件头脑的东西。它看上去几乎是琐碎的,几乎是表面的。你无法提出终极的问题。一旦问了,它将不再是终极的。

  只有一位师傅明白她在说什么。她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一个美丽的人,心领神会。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在这个公案里开花了。你一定听说过她那句几乎成为陈言滥调的著名的话: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关于玫瑰,除了说它是一朵玫瑰,没有什么可以说。你能够说的关于它的一切都将使它虚假。它只是以它那不同寻常的美丽,以它那莫名的芳香,作为一个事实存在着。你无法将它理论化。无论你作什么推论都将是关于别的什么的,而不是关于这朵玫瑰的;将是一种镜子里的映象,不是真实的东西。

  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说。当你说: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时,你什么也没有说。如果你去一个逻辑学家那里,他会说这是同义反复;你在毫无必要地重复相同的词。你没有说任何东西。而在说:没有什么可说的。

  「那么」,她坚持说:「问题是什么?」沉默依然没有打破。没有人能够作出反应。

  你可以不断地思考生命与死亡,你可以不断地制造许多理论和虚假,但整个的哲学只是垃圾。生命依然没有回答,死亡依然没有回答。在那一刻,斯坦在问生命与死亡;关于那生命,也关于那死亡--关于终极,关于基质,关于你生命的基础。她在问:我是谁?但哲学家没有回答。哲学家曾试图回答;几个世纪的思考和推测,但整个努力是空的。

  奥马尔.卡亚姆(OmarKhayyam)说:「我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经常急切地去医生和圣人那里,听到了关于这个那个的伟大论断,但从来没有从我进去的那扇门出来。」

  关于这个那个的……许多论断,许多推理,但说来说去,从来不在点子上,旁敲侧击。许多兴奋的推断进行着,什么也没有出来。看来只是卿卿抓狐。没有什么会出来,因为生命不是哲学问题。任何只是哲学的答案将不是答案。生命是存在。只有一个存在的回答能够满足你,不是一个别人给予的答案;不是一个由头脑编织的、制造的答案;不是一个从经文里借来的答案,而是一个在你的生命中产生的答案--开花,茂盛,把你的整个存在带入一种明白的状态;让你完全地觉醒。那将是一种实现,不是一种答案而是一种实现,不是一种答案而是一种启示,不是一种答案而是一种体验--存在的。

  这就是十牛图的整个故事。探寻是存在的。禅是最为直接的方式。它直接地走向目标。它从来不东奔西走,它从来不绕来绕去。它不是旁敲侧击;它就像箭一般直接。

  西方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路德维格.维特根斯坦(Llld-wigWittgEnstein)非常接近禅的方式,他几乎已敲响了门。他说:不是世界上怎么会有神秘事物,而是它存在。世界存在,是真正的奥秘。不是怎么会有你,不是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你在这里的目的,而只是你存在,我存在,这是最伟大的奥秘。当答案无法用语言表达时,当问题也无法用语言表达时。

  它让我想起:

  一个人去找佛陀,他说:「请不要用语言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我听老人说,答案是这样的,它无法用语言说出来。」

  佛陀笑着说:「当然,你听到的是对的;但不要用语言提问,那么我也不用语言回答你的问题。」

  接着那人说:「那是不可能的。」那时他明白了:如果问题无法形成,答案怎么能形成呢?如果问题本身无法提出,你怎么能要求一个答案呢?

  维特根斯坦是对的。当答案无法述诸文字的时候,问题也无法述诸文字,谜不存在。问题无法述诸文字,答案也不能,那么谜在哪里?问题在哪里?

  这是一个伟大的洞见。问题不存在--是由头脑制造的,是一种头脑产物。如果问题能够形成,那也能够去回答它。

  有人问维特根斯坦:「那你为什么继续写着如此美丽的书呢?」他的著作《逻辑哲学论》最近被誉为整个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著作之一。「那么你为什么继续写书呢?如果问题无法形成,答案无法给予--那么为什么?」

  他说:「我的论点以如下的方式起到说明的作用:每一个明白我的人最终会认识到它们是没有意义的。」让我重复一遍:「每一个明白我的人最终会认识到它们是没有意义的。」他把它们作为攀越的阶梯。他必须,这么说吧,在他攀上去之后把梯子扔掉。

  当你明白的那一刻,无论我说什么也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不明白,那么它看上去是有意义的。所有的意义都是因为误解。如果你明白,那么所有意义都消失了;只有生命。意义是头脑的,头脑的一种投射,头脑的解释。那么,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一甚至这些话也不存在。只有玫瑰……只有不带任何名字,不带任何形容词,不带任何定义的玫瑰。只有生命--突然间没有任何意义,不带任何目的。那是要认识的最伟大的奥秘。

  因此意义不是真正的探索。真正的探寻是面对生命本身-一本来的,赤裸的。

  所有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愚蠢的,所有的答案也是。所有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愚蠢的,因为它们都是头脑的产物,头脑是你与真实之间的阻隔。头脑不断地制造问题,它拖延了探寻。它让你相信你是个伟大的探索者,因为你在问这么多问题。但因为你的提问,你在你周围聚集着云雾。首先,你会问,然后问题将包围你;接着你会得到一些答案,那么答案将包围你--在你和本来的、野生的、赤裸的生命之间总是存在一道障碍。它既不是问题也不是答案,它是一种启示。当头脑不在时,它向你显露。它只是存在,显示着它的一切荣耀,以它的完全而存在。

  但人不断地提出问题,在他看来这种提问就是一种伟大的探索。它不是。一切问题,一切答案--都是游戏,一切都是游戏。如果你喜欢你可以玩,但通过它们什么也不会解决。人们总是在问,一直到他们生命的终点。

  但格德鲁德.斯坦做得很好。她在最后一刻显示了禅的品质。她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明悟的、觉醒的人。当然,那里的人无法领悟她显示了什么。她会在东方被了解,而不是在西方。那里她一定被看作好像在临死前她发疯了--因为我们的问题在继续,同样愚蠢的问题。甚至就在那个边缘,当死亡来临时,我们继续提着那同样平庸和陈腐的问题,我们还在寻找着答案。

  我曾听说,有一次在银行,抢劫银行者把一张字条推到出纳员面前,上面说:「把钱放在一只包里,傻瓜,不许动。」

  出纳员很快地写了一张字条,推了回去。「把领带拉直,笨蛋。正在给你拍照呢。」

  甚至在死亡的那一刻,你还会拉直你的领带因为正给你拍照呢。人总是对镜子感兴趣。人总是对别人怎么想他,别人怎么说他感兴趣。人一直在创造他自己的美好形象。那是你整个生命的努力。有一天当你消失,你的形象落入了尘土。从尘土归于尘土,没有留下什么。

  要觉醒。不要对形象过分感兴趣。对真实--你内在的真实感兴趣;它是你的能量。它与任何其它人没有关系。自身认识不需要镜子,因为对自身的认识不是一种反映。自身认识是一种直接的、当下的面对;你与你自身的存在面对面。

  第七段经文,牛超越了。

  骑着牛,我到家了。我平和安详、牛也可以林息了。黎明来临。在喜悦的平和之中,在我居住的草屋里,我放下了鞭子和绳索。

  牛超越了……

  一旦你成为你头脑的主人,头脑就被超越了。当你成为你的主人的那一刻,头脑就不复存在。只有当你是奴隶时它才留着。一旦你掌握了牛你骑上了它,牛消失了。只有当你不是主人时,牛才从你处分裂出去而存在。这是必须明白的。

  如果你不是主人,你始终是分裂的,你始终是割裂的,零碎的。一旦你内在产生了优势,一旦有了觉知和纪律--鞭子和绳索,分裂消失了。你成为一体。在那个一体中,牛被超越了。那时你不再看到你自己与头脑的分裂。那时你不再看到你自己与身体的分裂。那时你不再看到自己与整体的分裂。你成为一体。

  所有的主人都与存在一体;只有奴隶是分裂的。分裂是一种疾病。在健康中,你没有与整体分裂,你与它融为一体。

  只要尝试去了解。当你头痛时,你的头从你处分裂了。你观照过它吗?当头痛不停地在里面敲打,在里面碰撞时,你的头与你是分裂的。可当头痛消失的时候,头也消失了;你不会感觉到它,那时它不再是分裂的,那时它成为你存在的组成部分。

  如果你的身体完全健康,那你就没有任何身体的感觉--好像你是没有身体的。没有身体是完全健康的定义。如果某处疼痛,你马上就会觉察到--那种觉知就是分裂。你脚上有根刺,或者鞋子挤脚,那就有分裂。当鞋子完全合脚时,分裂被超越了。

  你觉察到头脑因为你的生命不是一种和谐;有某些不调和,某处走调,离了谱。你的内在不断地有什么东西乱了方寸,于是你感到分裂。当一切都入调与和谐时,一切分裂都被超越了。

  这是第七段经文。骑上牛……一个人骑上他自己的能量。能量没有向别的方向运行,你没有向别的方向运行。现在两者都向着一个方向运行。不再有争斗,分裂消失了。你没有与河流搏斗;你在流动,骑在河流之上。忽然间,你不再与河流分离。

  进入一条河。先试着逆流而上--对抗、争斗,你将看到河流在与你对抗,你将说河流试图打败你。你将看到:河流最终将打败你……因为你疲倦的时刻将会来到,你将看到河流得胜,你被打败。

  然后尝试别的方法:随着河流飘浮,顺流而下,渐渐地你将看到河流不再与你作对。事实上,河流一点儿都没有和你作对;甚至当你逆流而上时,河流也没有和你作对。只是你在对抗,你在一种自我中心的情绪中;你试图赢,你试图战胜;你试图证明什么:「我是大人物」。那种当大人物的念头造成了整个的问题。

  现在你谁也不是,随着河流飘浮,在一种深深的释放之中。河流不再与你作对--它从未与你作对!只是你的态度改变了,你才觉得河流完全改变了。但河流始终是相同的;现在你浮在河流之上。如果你能够完全地飘浮,甚至不费一点儿力去游泳,只是飘浮,那时你的身体与河流的身体融合了。那时你不觉察你的身体在哪里结束,河流的身体从哪里开始。那时你与河流在一个有机体之中。那时你将有一种高峰体验。与河流成为一体。忽然间一切界限都消失了。你不再渺小,你不再庞大--你是整体。

  骑着牛,我到家了。那才是回家的路--因为家是起源,就是你出发的那个源泉,家不是别的地方。家是你出发的地方,你诞生的地方。家是源泉。如果一个人让自己处于一种深深的释放之中,他到家了。「家」意味着一个人到达了生命与存在的源泉,一个人触摸到那个开端。

  骑着牛,我到家了。我平和安详。

  你不会有别的平和。平和的唯一途径是不做。平和的唯一途径是在一种深深的释放之中,臣服,与生命的能量合一。

  我平和安详。牛也可以休息了。

  不仅你能够休息,牛也能。不仅你能够休息,河流也能。当冲突持续时,你不能休息神也不能。记住这一点,这是始终要记取的十分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你不平和,神也无法平和;如果你不快乐,神也无法快乐;如果你不喜悦,神也无法喜悦,因为你是他的部分,整体的部分。你影响他多少,他也影响你多少。

  生命是互相联系的。每一件事物都是与另一件事物互相联系的。这是生态学,一种互相深切相关的合作关系。一种相关性存在。如果你不快乐神也无法快乐,因为你是一个部分。就好像如果我的腿不快乐,我怎么能快乐?那种不快乐影响我。不仅你陷于深深的麻烦,你的生命能量也与你一起处于深深的麻烦。不仅你困惑不安,你的生命能量也变得困惑不安。

  我平和安详。牛也可以休息了。黎明来临。在喜悦的平和之中,在我居住的草屋里,我放下了鞭子和绳索。

  现在鞭子和绳索不必要了。鞭子意味着觉知,绳索意味着纪律。当你来到一个点上,那里你能够感觉到自己与河流的生命合一,那就不需要党知和纪律了。那就没有必要静心了。那就没有必要做任何事情。那时生命为你做。那时一个人可以休息了,因为一个人能够完全地信任。那时甚至连觉知都不需要了。记住。开始,觉知是需要的。开始,甚至需要纪律。但随着你灵性的成长,梯子被超越了,现在你可以扔下它了。

  在我居住的小草屋里,我放下了鞭子和绳索。

  记住:一个圣者只有当他放下鞭子和绳索时才是一个真正的圣者。那是标准。如果他还尝试祷告、静心,做这做那,约束他自己,那么他还没有开悟。那么他还在那儿继续做着什么。做聚集自我。他没有到家。旅途还得去走完。

  中国有个美丽的禅的故事:

  一个非常富有的女人对一位僧人尊崇了30年。僧人非常优美,总是觉知的、有纪律的。他有一种当你的生命井然有序时才有的优美--一种清澈,一种新鲜。那女人非常老了,她濒临死亡。她从城里叫来了一名妓女,对妓女说:「在我离开我的身体以前我想知道一件事--这个我尊崇了30年的人有没有到达。」

  怀疑是自然的,因为那人还没有放弃鞭子和绳索。

  妓女问:「我该怎么做呢?」

  女人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你只要在半夜进去。他将在静心,因为他在半夜静心。门从不关闭,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被偷的,所以你只要开门,只要看他的反应。开门,走近,拥抱他,然后回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在我死之前,我想知道我尊崇的是一位真正的师傅还是一名平庸之辈。」

  妓女去了。她开了门。一盏小灯亮着,那人在静心。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妓女,认出了妓女,他害怕了,一阵轻微的颤抖,他说:「什么!你为什么来这里?」当女人试着拥抱他时,他试图逃避。他在颤抖和愤怒。

  女人回来告诉那一位老妇人发生了什么。老妇人命令她的侍从烧掉她给这人造的屋子,与他断绝。他哪儿都没有到达。老妇人说:「至少他可以善良一些,慈悲一些。」

  这种恐惧表示鞭子还没有放下。这种愤怒表示觉知还是一种努力,它没有变得自然,它没有变得自发。

  第八段经文:牛和自身都超越了……

  先是牛被超越了--头脑,头脑的能量,生命,生命能量,被超越了。随后,当你超越生命时,你超越了自己。

  牛和自身都超越了。

  鞭子、绳索、人和牛--都融入了虚无。这天堂是那么广阔,没有讯息可以粘污它。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片雪花怎能存在?这里有创始者的足迹。

  头脑消失的那一刻,你也消失了--因为你在抗争中生存。自我在紧张中存在。对于自我,两重性是必需的。它无法在非两重性的现实中存在。那么只要看看:当你在对抗的时候,你的自我变得非常尖锐。观照24小时,你将看到你自我的许多高峰和许多低谷,许多时候你将感觉到它不在。如果你不与任何东西对抗,它就不在。它依赖于对抗。

  于是人们不断地寻找途径、手段和借口去对抗,因为没有对抗他们就开始消失。它需要不断的创造,就像一个人蹬自行车一样。你必须不停地蹬;只有那时自行车才持续地运行。一旦你停止蹬车,自行车迟早会翻倒。那是一个奇迹:只是靠两个轮子,对抗所有地心引力,你不断移动。但必需持续地蹬车。

  自我是一个奇迹:最为虚幻的东西,看起来却是最为坚固和真实的。人们为它而生,为它而死。但它需要不停地蹬踏--那种蹬踏就是你的对抗。于是,你没有抗争就不能活。你会找到这样那样的途径。如果你找不到别人,你将开始与你的孩子对抗。你将开始与你的妻子或丈夫对抗,有时没有任何理由。事实上,不需要理由;所有的理由都是合理化。但你必须对抗,不然你开始消失,你开始融化。你开始坠落,好像是在一个深渊,一个无底的深渊。

  早晨,当你刚从睡眠中醒来,有那么几秒钟的无我状态。那就是为什么你觉得那么纯净、清澈和贞洁。但世界即刻就开始了。甚至在夜晚,在你的睡眠中,你继续对抗,你继续制造恶梦,以至自我的线索并没有完全失掉。

  自我只有在冲突和对抗中才是可能的。如果你没有什么要对抗,你将创造这样或那样的途径去对抗。

  有一天我正读到关于一个人从不和他妻子吵闹的事,邻居们都想知道他是什么类型的人。他从工厂里回家总是笑哈哈很快乐,从不烦躁,从不紧张。甚至他妻子有时也在想:他从不吵闹,从不发火--怎么回事?

  于是所有邻里都聚集在一起询问,那人说:「并没有什么。在工厂里……」他在一家玻璃厂工作,那里每当有什么不合规格时,就给他,由他砸碎--那就是他的工作。碟子、杯子、眼镜--他整天都在砸碎它们。他说:「我觉得那么开心,没有必要与任何人对抗。已经太多了!我觉得在世界之巅。」

  你知道;每当妻子感觉不好时,更多的碟子会被打碎,更多的杯子将会跌落。一定是这样。自我找到这样那样的途径,任何东西--想象的,甚至想象的--也可以,但有些东西必须被打破。于是对抗产生了。

  伐木者,伐木工,都是非常安静的人。他们的心理是不同的:整天伐木,他们的火气被出掉了。他们一直在发泄。他们不需要动态静心。你会发现他们是非常可爱的人。猎人是非常可爱的人,他们的整个工作是暴力,但他们是非常可爱的人--找不到比猎人更好的人。他们不需要带着他们的自我对抗你;他们对动物已经做够了。

  你一定听说过圣者:魔鬼来诱惑他们。没有;魔鬼不存在,这是他们自己的想象。他们需要某些对抗,不然他们感觉很坏。他们的自我无法存在:他们不再是市场的部分。那种你死我活的竞争不再是他们的,他们被从中扔了出来。现在,哪里去保存自我,怎么来保持自我?他们不在政界--哪里去保存自我?他们不是诗人、画家--哪里去保存自我?他们不做什么,不与任何竞争者对抗,于是他们制造想象中的敌人--魔鬼--他们开始与魔鬼对抗。

  在印度,我们在《往事书》和古老经文里看过许多故事,每当圣者在静心的时候,来自天堂的美丽女人诱惑他们。但为什么有人要担心呢?他们静心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有人要有兴趣去诱惑他们呢?可阿布沙罗斯,来自天堂的少女在他们身边跳舞。他们狠狠斗了一场!他们试图征服诱惑。

  这都是想象的。他们离开了真正的敌人,现在他们制造假想敌,因为没有敌人自我无法生存。对抗是必需的;真实、不真实,不是问题。如果有对抗,你就能存在。如果没有对抗,你就消失。那么我能够给你的最大信息是--记住--你必须来到一个放下所有对抗的点上。只有那时你将超越你自己。只有那时你将永远不再是小我,渺小的、丑陋的自我。你将超越它,你将与整体、鞭子、绳索、人和牛--都融入了虚无。

  在一切都失去时一种伟大的虚无产生了。这种空不是否定的:它是一切存在的源泉。但它没有界限。

  这天堂是那么广阔,没有讯息可以砧污它。

  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片雪花怎能存在?

  就像雪花将消失在一场熊熊大火之中,在这完整的巨大能量中一切消失了--鞭子、绳索、人和牛。

  这里有创始者的足迹。

  在这里,你第一次发现了佛陀行走的地方。在这里,你第一次发现了开悟者的芬芳,他们存在和完成的意义。这里你倾听他们的歌唱。一个新的空间打开了门。把这个空间叫做:涅梁、解脱、神的王国--随便什么你喜欢的东酉--但某些与你至今所知道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东西打开了。这里有创始者的足迹,所有的伟人走入了虚无并消失在其中。

  第七段经文的散文式注解:

  一切都是一条规律,不是两条。我们只把牛作为一种暂时的对象。就像兔子和陷阶,鱼和网的关系。就像金子和杂质,或者月亮钻出云层。一条洒满清辉的小路在无尽的时间里穿行。

  一切都是一条规律,不是两条--一是存在的本质。二是我们的想象。我们在整个生命中渴望爱。对爱的渴望不是别的什么,而只是一种症状,在一存在的地方,我们创造了虚假的二。

  你无法找到一个对爱没有深深的需要的人……想爱,想被爱的人。为什么对爱有这么多的渴望?一定是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这就是根深蒂固的东西:生命是一体;我们想象自己是分裂的。现在那种分裂变得沉重。它是虚假的并是一个负担。爱不是别的,只是再次与整体合一。于是就有被爱的欲望,于是就有被需要的欲望;于是就有某人应该接受你的爱的欲望。看来与整体合一是困难的。至少有人将接受你,至少在一个人的门前你将能够跨越鸿沟。

  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你没有爱,你就不停地想着爱。那成为一种追逐;它追逐你。它始终在你周围游荡。如果你正爱着,那么第二件事发生了:爱,无论有多深切多热烈,似乎总不满足;似乎缺少了什么。那些没有爱的,他们寻觅爱;那些正爱着的,他们觉得需要更多。大凡有情人总是在内心深处被大大地挫伤,他们相遇,他们来到一个似乎一切都将消失的点上……但他们再一次被扔回到他们自己。他们有亲密的闪光,而不是整体的。如果你爱得好,那么祈祷或静心的愿望就产生了。

  祈祷的愿望是:我试过,我发现爱发出光芒。但光芒使你甚至比以前更渴。一个人渴了,他来看一条美丽的河,一座喷泉--清凉的。一个人听见喷泉的歌唱,然后它消失了--他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更渴。那些没有爱的,他们受苦;但他们的受苦比起那些真正爱着的人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所受的苦是巨大的;他们所受的苦是非常钻心和紧张的,因为他们亲密而又遥远。王国眼看就在角落,他们走得越近,它就离得越远,看上去就像一条不断后退的地平线。

  爱是向着神的第一步;祈祷是最后的--或者静心,是最后一步。爱教给你一种新的干渴,新的饥饿;因此爱是美丽的。人们来问我关于爱,我对他们说:进去,明明知道我正把他们送入一种危险。我不把他们送进一场深深的爱让他们得以满足。没有人曾经满足过。我把他们送入一场深深的爱恋,好让他们真正地渴求,让他们如此渴求,只有神能够满足,别的什么都不行。

  爱给你准备了一种巨大的渴求,一种对神明的渴求,因为你在别人处看见了闪光,有些时刻你看见了神或女神。在别人处你看得很深你找到了安慰;一种平和降临于你。但它是暂时的,片刻的,来了又去;更像梦幻的东西而不是现实的。

  一个人来找罗摩奴阁(RamanUja),他说:「我要与神相爱。给我指路!」

  罗摩奴阁说:「首先告诉我一件事:‘你爱过别人吗?」

  那人说:「我不管这尘世和俗事,爱啊什么的,我要神。」

  罗摩奴阁说:「请再想一想。你爱过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孩子--任何人吗?」

  那人说:「我对你说:我是个有宗教的人;我不是俗人,我不爱任何人。给我指路,我怎么才能到达神。」

  据说罗摩奴阁开始哭泣。泪水涌上他的眼睛,他说:「那么这是不可能的。首先你必须爱某人。那是第一步。你在要求最后一步,却连第一步还没有走?去爱什么人吧!」

  只有当爱解不了你的渴时,神才成为一种需要。但这两种需要是在同一条道上的。基本原因是我们不是处在与整体分裂的现实之中,但我们以为我们是分裂的。于是,欲望产生了:如何与整体合一?

  第一步是与你能够爱的人一起走的,然后第二步将按照它自身的节奏从中出现。一种真正的爱必然引向祈祷。如果一种爱没有把你引向祈祷,它还不是爱,它不是真正的爱,因为一种真正的爱必然证明它是不够的。需要更多。一种真正的爱把你带入圣殿的门--一定是的。那就是真正的爱的尺度。

  一切都是一条规律,不是两条。我们只把牛作为一种暂时的对象。

  现在经文说:牛没有与你分离;它只是一个暂时的对象。在你的误解中,必须这么想。它只是一种虚幻,用过就被扔进垃圾堆,用过并超越了。所以不要继续不停地对抗。对抗不应成为一种永恒的事态。对抗只是一种手段。记住这点。

  我见过一生都在对抗的人;不仅是这一世,在他们的前世中,他们也打了又打--他们成了士兵。现在他们完全忘记了目标。现在对抗本身成了目标!现在他们继续对抗,通过对抗他们不断地积累一个微妙的自我--也许非常虔诚,但仍是有毒的。他们不断地积累一个微妙的自我。苦行者、僧侣……看着他们你将发现一个非常尖锐的自我,钢铁般的。在世人中不是那么尖锐;因为世人知道他们是无知的。

  我听过一个故事:

  尽管违背他的良好判断:「个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还是答应他十几岁的儿子和侄子,对他们一起凑合装成的摩托车作一次试骑。当那破车拐弯失败,最后撞得晕头转向地停在一片田野上,他把头埋进他颤抖的双手。

  「你伤着吗,爸爸?」儿子问。「要去看医生吗?」

  「不,」他想了想回答:「只有蠢驴才会骑这破玩意儿,把我送到兽医那里去吧。」

  世人知道他是个蠢货。他的自我不会非常尖锐。他知道他在做蠢事。他知道--十分清楚他在做蠢事,可觉得软弱。也知道,他在进入旧的圈套,旧的跑道,旧的常规。他是个弱者--他知道,后悔。许多次他决定不再进旧圈套,但又去了。他知道他的软弱,他的局限。他的自我不会太尖锐。

  有一次,摩拉.纳斯鲁丁去看心理医生。他说:「我没有多少钱,我没时间浪费在那张躺椅上,我只想问你两个问题。」

  心理医生说那不是他通常所用的工作方式,但既然如此,他可作一次例外:「你的问题是什么?」

  摩拉说:「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一个人有可能爱上一头大象吗?」

  心理医生对此严肃地考虑了一会儿。最后他说:「不,一个人爱上一头大象是不可能的。」

  摩拉看上去很失望:「医生,肯定吗?」

  医生说:「那是毫无疑问的。」

  「好吧,那么」,摩拉说:「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知道有人会用一只过大的订婚戒指吗?’」

  普通的世人知道他在某一点上是愚蠢的。他的恋爱是一场愚蠢的恋爱;他爱上了一头大象:金钱、权力、威望。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他某一点上在出错,但无法抵抗,觉得无法阻止自己,觉得软弱。他不会有一个巨大的、尖锐的自我。

  但是有宗教的苦行者,远离尘世去了喜玛拉雅山,感觉极度地自我中心。他的自我非常尖锐,像一把剑。当然,它不伤任何人,因为他离开了尘世。他离开尘世是好的。它伤害他自己,是自我毁灭。

  在尘世中的人,他们的自我伤害他人。远离尘世的人,他们的自我只伤害他们自己。他们变成了受虐狂。他们开始与自己对抗并摧毁自己。事实上他们在他们制造的痛苦中,在他们强加于自己的苦难中开始了一种微妙的、变态的快乐。一种非常变态的放纵。

  记住这一点:如果我对你说要觉醒,这只是一种手段。如果我对你说要有纪律,这只是一种手段,对你有用的一种方法,不要把它当成目标。始终记住:有一天它必须被超越,因此不要与它有深层的联系。

  这是非常困难的。首先我必须教人们如何静心;把他们带入静心是困难的。犹犹豫豫地……他们制造了各种困难,但我设法迫使他们进入静心。然后当我要他们放下的时刻到来时,他们不想放下。起先他不愿意进入此道,然后他又变得过分依附此道。现在他们认为如果放开此道,他们的一生都浪费了--好像现在他们依赖于台阶、梯子。起先他们害怕上去;现在他们不准备离开它。

  静心是好的,它是治疗性的。「静心」(meditatbo)一词来自「药物」(medicine)的同一词根。它是治疗性的。当你生病时需要一种药。当你健康时,药物必须被超越。它不是一个目标。你不应该总是带着药瓶。没有必要为你的药物骄傲。

  静心必须被超越。

  觉知必须被超越。

  纪律必须被超越。

  当一个人必须自发地生活的时候--伐木,从井里打水,饿的时候吃,困的时候睡,完全平常地运作;不再是尘世,不再是来世,不再是唯物主义者,不再是宗教的。只是简单、平常。一个真正拥有这些品质的人是无法分类的。你无法把他说成世俗的或宗教的。他是超越类别的。他是超越逻辑的。

  我们只把牛作为一种暂时的对象。就像兔子和陷欧,鱼和网的关系。就像金子和杂质,或者月亮钻出云层。

  当月亮钻出云层的时候,有云只是偶然的。它不是月亮的本质。当月亮躲在云层后面的时候,那时仍然是同一个月亮。当它从云层里出来时,它也是同一个月亮。没有什么变化。云层只是一种暂时的、片刻的情况。

  头脑是云。思考就像云层。你是月亮。尘世像一片云;它对你没什么不同。在你的内在本性中它一点儿都没有影响你。你依然纯洁,你依然神圣。

  那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坚持你现在就是神。没有必要推辞。也许有云,但那没什么不同。你能认识到你的神性,哪怕藏在云层背后。月亮还是同一个月亮……一条洒满青辉的小路在无尽的时间里穿行。

  第八段经文的散文式注解:

  平庸离去了。头脑没有了局限。我不追寻开悟的状态。我也不留在没有开悟存在的地方。因为我不在这情形中徘徊,眼睛看不见我。如果几百只鸟儿在我的路上撒满鲜花,如此的赞美毫无意义。

  平庸离去了……头脑就是平庸。人们说某人有一个平庸的头脑;那是错的,因为所有头脑都是平庸的。头脑就是这样平庸的。记住:平庸是头脑自身的本质。

  神明不是头脑的,神明是超越的。当头脑不在时,就有了神明。当月亮不躲在云层后面的时候,你可以看见它-一辉煌,闪耀。当它躲在一片云后面时,云朵阻挠了光辉;它无法达到你。那你就看不见它的辉煌。没有头脑都是一个躲在云背后的辉煌的月亮。云是头脑:你是没有头脑。

  平庸离去了。头脑没有了局限。

  当局限没有的时候,头脑也没有了。

  我不追寻开悟的状态。

  在这个完成的时刻,谁在乎开悟?禅里面有许多美丽的故事。

  有人来找一位师傅,他请求:「我要成佛」--师傅狠狠地打了他一下。

  那人说:「但为什么?你为什么打我?我的请求错在哪里?」

  师傅说:「你是个佛,你要成佛?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佛试图成佛是不可能的。所以需要猛击一掌把你带回家,把你带回你的觉知……你在胡乱要求。你是一个佛。

  有时,发生过就此一击,那人即刻开悟的事情。这一定是合适的时间。那人一定探索了许多世,对整个旅程厌倦了。对整个旅程困乏了,准备好了--就像骆驼蹲下需要最后一击一样,那一击就起到了最后一击的作用。

  但这是真的--你已经是你在探求的东西。

  探寻者就是探寻。

  目标不是在遥远将来的某个地方。它就在你的脚下。它正在你站立的地方。你可能需要时间去认识它,你可能需要几世去认识它,但那没有什么不同。你认识的那一天,你会嘲笑它整个的愚蠢--它就在你的脚下。

  平庸离去了。头脑没有了局限。我不追寻开悟的状态。我也不留在没有开悟的地方。

  所有的状态都超越了:开悟,没有开悟;尘世、涅盘--一切都超越了。

  因为我不在这情形中徘徊,眼睛看不见我。

  这第八幅画里面没有什么:一个里面什么也没有的圆圈;既没有牛也没有牛后面的追寻者。鞭子、绳索、牛、奋斗者,一切都消失了。纯净的空。

  这第八幅画是道家的最后一幅画,因为道教不能看到还会发生些什么。完成了!一切都消失了。没有什么发生,现在还会发生些什么?一切都被超越了。纯粹的超越发生了,现在还会发生什么?但廓庵又创造了两幅画---一定是个伟大的创造者--那是我们将要讨论的随后两幅画。但这是道家的最后一幅图。

  这是道和禅不同的地方,这也是佛教和禅的不同。佛陀也会喜欢这第八幅作为最后。他的子弟,菩提达摩、廊庵和巴索(Baso)比师傅走得更远些。禅不仅是佛教,它比佛教更多。它是终极的开花--好像佛陀也被推进了。那么几笔,杰出的几笔,整个脸面改变了。

  禅给世界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宗教。

  禅将是未来人类的宗教,因为它教给你如何放弃,它也教给你如何放下这种放弃。它教给你如何超越这世界,它也教给你如何超过这种超越。它看似矛盾但它不矛盾,因为当你超过这种超越时你回到了世界;圆就完整了。

  对于佛陀这个圆还有一些不完整。涅盘依然是涅梁,尘世还是尘世--分裂的。开悟的人仍是开悟的人,没有开悟的还是没有开悟--分裂的。禅把它们联系起来。终极的开花是当一个人既不是开悟的也不是没有开悟--超越类别。他活在这个世上又不活在这个世上。他活在这个世上但世界不活在他里面。他成了一朵莲花。

  做一朵莲花,在水里,又不让水碰到你。

  去喜玛拉雅山并在那里纯净不是很难的。你还能做什么?你必须是纯净的,这几乎是无助的。

  把你的喜玛拉雅山带回世界。让你的喜玛拉雅山此时此地就在这世上,在市面上,那就有尺度,有验证。

  真正的尺度是这个世界。如果你真正到达涅梁你将回到这个世上来,因为现在没有恐惧了。现在你可以在任何地方。现在甚至地狱是天堂,黑暗是光明,死亡是生命。现在没有什么能够诱惑你。你的到达是完全的、彻底的、终极的。

  做一朵莲花!

  今天就到这里。

  第九章:生命就是目的

  第一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我在静心之中或之外所看到的一切看来都是我自己的创造或投射,我无法分辨什么是我看到的、感到的或创造的。

  奥修,什么才是?

  没有必要去分辨思想、梦幻和现实。如果你尝试,你会觉得更加困惑。没有办法分辨。因为就头脑来说,一切在头脑中出现的东西都是思想。它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但任何东西在头脑中出现的那一刻都是以思想的形式出现的。

  你无法分辨,没有必要。不要继续那条旅途了,因为那条旅途成为一条思考的旅途,静心失落了。相反,还不如专心于你的观照。别去担心头脑里的东西,无论它们是什么。它们是头脑的玩意儿。你只是更加专心于你的观照,就做一名旁观者,不要试图分辨。无论什么在头脑中出现,只是看着它。看着它出现,看着它存在,看着它消失。

  迟早,当你真正静心时……这随时都会发生。那一刻始终都是无法预料的。每当你感到静心时,整个头脑消失了:思想、梦幻、现实--一切。突然你在虚空之中,你没有任何东西。在头脑里没有任何东西--纯粹的空。那时睁开你的眼睛看:无论有什么,都是真实的。

  当你是一名旁观者时,头脑完全放下了,只知道那存在的--把它称为神、真相、真实,或随便什么你喜欢称呼它的东西。头脑将永远不让你了解真实。头脑是干扰。如果你在里面陷得太深,你会试图解谜。你会不停地解开又制造,解开又制造新的,但它永远没有尽头。思考不会把你引向现实;一种没有思想的觉知却能够。所以不要试图分辨。只是看,不管它是什么。头脑是不真实。

  比如:如果你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里出现某种东西。它可能是真的;它可能是某种镜子外面真实事物的反映,但在镜子里它只是一个反映;它可能是完全不真实的。你可能看见你自己梦想的反映。你可能在投射。那也是不真实的。无论什么出现在镜子中都是不真实的,因为镜子只是反映。头脑是一面镜子,它只反映。放下头脑,放下镜子,然后看。无论有什么,都是真实的,因为现在干扰因素没有了。

  我整个的努力就是帮助你成为旁观者。

  请不要试图进入思考、冥想;不然你将变得越来越胡涂。没有办法通过思考来走出思考。它没完没了地创造它自己。唯一的办法是不进入它。那么观照,保持警觉。无论什么通过头脑,不要试图决定它是什么。观照,就像一切都是一场梦。那就是印度教中马雅(maya)--幻觉的概念。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因此没有必要担心,没有必要分辨。无论什么在头脑中出现,因为它在头脑中出现,它是不真实的。头脑是不真实的集合。

  因此放下头脑。更加专心于你那观照着的灵魂。就做一名旁观者,渐渐地宁静将充满、将渗透你的灵魂。渐渐地你将离家越来越近。渐渐地一切将归队,你将专心于你自己。每当专心的那一刻,突然间头脑没有了,你的眼睛明净了,头脑消散了。那时,无论你看到什么都是真实的。这个你以前见过的世界不再像你以前见过的那样存在。一切将是全新的。它将是过去从来不知道的东酉。一切都将相同而又不同--因为你改变了。你不再沉醉于头脑。你是警醒的,觉知的。

  因此,让我这么说吧:你越多觉知,你就能知道越多的真实;你越少觉知,知道真实的可能性就越小。因此基本的东西有赖于党知。如果你完全党知,无论你知道什么都是真实。

  第二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我们喜欢生命和它的享受并认为我们属于半心半意的人,但我们真的不想走,除非你把我们踢出去。

  那么你一定误解了我。我不反对生命。我不反对任何享受。事实上,我是说以你生活的方式,你并没有享受生活。你现有的生活方式,你只是幻想你在享受。事实上,你在受苦。你还有苦恼。当然,你还有希望。

  希望不是享受。希望只是头脑安抚的诡计,设法说服你自己今天已经结束而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一个人梦想、希望、投射。

  一个真正享受的人是此时此地的。他从不考虑明天,没有必要去考虑明天。如果你真的快乐你从不考虑过去,你从不考虑将来。谁在乎?为什么?你整个的能量在此时此地运行,变成一种无拘无束的快乐、喜悦和庆祝的舞蹈。

  我不反对生命。我不反对享受它。如果你那样理解我,你误解了我。我的宗教是庆祝。我的宗教是快乐。我的宗教是舞蹈。我不要你崇拜任何一个不会跳舞的神;他不再是一个神。我想教你如何把生活过得那么热切,那么激昂,你身在其中却不依附于它,因为依附总是显示出一个可怜的头脑。只是当你过得不好时你才依附它们。

  所以首先:当我看你时,我看到你苦恼。你可能以为你在享受生命。再想想,反省一下事实--你真的在享受吗?如果你享受,那没有问题。带着我的祝福享受它。但我知道你没有在享受。你只是相信……因为看见你苦恼的赤裸的事实太过分了,无法忍受。于是你一直在对自己假装你在享受生命。

  你一直在微笑着掩饰你的眼泪。你一直在装扮自己、粉饰自己,来掩盖你的伤口。你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你是快乐的。不是这样。如果你快乐,你达到了;那就没有必要静心。如果你快乐,你也不必有任何宗教。

  宗教作为一种手段是需要的;宗教不是终点。对于那些还不快乐的人,对于那些仍在苦恼、在黑暗中的人,那些仍在痛苦和忧虑中的人,它是一种方法。

  但我知道:忧虑是那么多,你需要一种庇护;痛苦是那么多,你需要一个梦,那么你就能够希望--希望未来和明天。

  你的天堂和你的快乐总在别的什么地方;永远不是你在的地方。真正的快乐总是在此地,总是在此时。它不知道别的时间和别的空间。如果你真正快乐,只有快乐存在;你不存在。记住:只有在苦恼中,你和苦恼--两者--存在。在快乐中,只有快乐。

  快乐是没有双重性的,我们在印度叫做adwait。苦恼是双重的。在苦恼中你总是双重的。苦恼是你存在的一种分割、分裂,你不是一个有机体。某些东西在对抗你。有某些你永远不想有的东西,可是它存在,是肉里的一根刺。你忍受它,带着明天它将不再如此的希望。可记得你的昨天吗?你的昨天也一样,你在等待今天因为今天就是当时的明天。现在它来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别的明天也将以同样的方式到来,但它们总是作为今天到来,它们从不作为明天到来。

  明天从不到来。根据它的本性它不会到来;它只是地平在线的一个梦。你可以想它但你无法过它。它是一种虚假。你以为你在享受它?再想想,因为我没有看见它。我看到你的内在,我发现你在那里苦恼--掩饰它,但你在对谁掩饰?为什么要掩饰?你越掩饰,要去除它就越困难;因为你越掩饰,它就越往深里去。它越往深里去,就愈加毒害你的存在;你生命的源泉变得越来越有毒。苦恼扩散了。它几乎成为你的一部分,那时你不知道如何去除它。

  所以首先:我赞成生命,一切为了生命,一切为了享受。我不赞成阴沈的严肃,我不赞成忧伤。我反对所有那些不断教诲人们严肃的宗教。神不是严肃的;不然鲜花不会存在。神不是严肃的;不然鸟儿不会唱歌。神是极为有趣的--因此在印度,我们所说创造,事实上不是创造而是一种游戏,leela。神在游戏,他像个孩子似地跑来跑去。出于纯粹的能量,洋溢着、享受着,千万次的舞蹈,千万次的歌唱--从不枯竭,他不断地创新,不断地使地球充满着人。每个人都是他新的舞蹈,每个人都是他再次歌唱,再次去爱、去生活的新的尝试。每个人又是一次设计,又是一次尝试。他从不疲倦。他的游戏是无限的。

  神不是严肃的。神不是基督。他不住在教堂里。他是欢乐的。看看生命:它是一场持续的欢宴。听听这些鸟鸣……一场持续的欢宴。看树木不停地开花,太阳月亮和星星。从最低的到最高的,都是同一个快乐的节奏。除了人以外没有什么看来是严肃的。除了人以外,没有什么看上去忧愁烦恼。除了人以外,整个的生命都是乐趣。

  不,我不赞成严肃。我彻底地反对。我愿意你像游戏般的。好好听着:我愿意你甚至像游戏一般地祈祷。一旦严肃进入了你的祈祷,它已经死了。我愿意你像爱一般静心--一种微妙的快乐,一种持续的快乐,只是在这里,只是活着。

  我不反对享受,但我没有看见你在享受;因此需要静心。静心是让你清除你的严肃。静心是让你觉知到你的死亡。静心是帮助你排斥过去所有的陈规陋习,以及一切对将来的设计和梦想,那么你叮以在此时此地,简单地,自发地。

  静心是帮助你尽情地享受以至你消失在那享受中。如果你还在,苦恼还在。让我这么说吧:你就是苦恼。如果你在,严肃继续着。无论你在哪里,你会即刻在你周围创造一种严肃和沈郁的气氛;某些东西已经死了。你是你的死亡。你是疾病。

  当你在享受、舞蹈、爱,或者只是坐着什么也不干,你只是毫无理由地快乐。快乐不需要理由。如果你在寻找理由,你将永远不会快乐。快乐不需要起因;它无法被引起。你无法使它成为那个因果世界的一部分。它绝对是非逻辑的。如果你想快乐,快乐吧!不要等待,不要安排--不需要任何安排。就像你这样你就能快乐。什么也不缺。如果你向我学了这么多,你学到了一切,我的整个艺术。

  快乐不需要起因。起因是由你的苦恼引起的。苦恼说,「今天我苦恼,现在我怎么能够快乐呢?首先,必须作准备。当然,时间也是需要的,那么明天当一切就绪的时候我将是快乐的。我必须找一个美丽的妻子,我必须找一个完美的丈夫。我必须找到一所好房子,一辆豪华车……这众那个。只有在明天才是可能的。现在,怎么可能呢?时间是必须的。」这是可怜的头脑的诡计。

  可怜的头脑说时间是必须的。可怜的头脑活在时间里,依赖于时间。快乐与时间没有关系。就是现在,就是此时此地,请试着看到这一点。这是看的问题。如果你稍微警觉一点现在你就能看到。这是一种认识。

  现在,谁在挡你的道?如果你以为在你快乐之前你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妻子……它看来很有逻辑性:没有一个完美的妻子你怎么能快乐呢?可你听说过完美的妻子吗?你听说过完美的丈夫、完美的房子或完美的车吗?一切都是幻想。

  我听说过一个人找啊找啊找啊。他快近70岁了,有人问,「你的探索还没结束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他说,「我在找一个完美的妻子。」

  「70年过去了。死亡已经在敲你的门。你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他说,「我能做什么?没有一个完美的妻子你怎么可能快乐呢?」

  朋友问:「但你找了那么久,怎么连一个都找不到?」

  他说:「是的,但有一次我确实找到过一个女人。」

  那人说:「那你为什么没有和她结婚呢?」

  70岁的探索者变得十分伤感。他说:「这是困难的:她也在找一个完美的男人!」

  完美是一种头脑的要求,一种自我的旅程。生命美丽但不完美。一旦你明白这一点,你开始享受当下。你越享受,你就变得越能享受。

  让我告诉你:快乐不需要起因--快乐只需要一种享受的习惯,只是一种天性,一种享受的能力。不需要别的什么。那种能力只能由享受而来,不能由任何别的东西而来。如果你享受,你就越能够享受。你变得越有能力,你就越能享受。这么继续下去;它达到一个越来越高的顶峰,一个越来越高的尖端。

  每一个时刻都来自这个时刻。下一时刻来自这一时刻。如果你完全地、热爱地、快乐地活过这一刻,下一刻将来自这一刻,你将诞生于这一刻。下一刻将打开更多的可能性,它将使你更有能力。

  快乐是你已经拥有的一种能力,但你从来不起用它。这就像一个孩子从不被允许用双脚走路,他变得残废了。并非他没有走路的能力,而是从不允许他走。母亲太怕他会跌倒,所以至今他还在用四肢走路,因为害怕。每个孩子生来快乐,就如每个孩子生来会走路。没有别的什么。

  所有你的问题是:「我们喜欢生命和享受」--不是像我一样多,否则,你将是百分之百地投入其中--「认为我们属于半心半意者。」

  你属于半心半意者因为你没有全心全意地热爱生命。永远不要认为我的静心是不同于生命的什么东西;永远不要把它们作为生命的对立面。我并不打算给你不同于生命的硬币。我并不打算令你相信不同于生命的某种旅途。生命是旅途。生命就是目的。

  宗教不是一条分盆的旅途。事实上,它完全地进入生命,生命开始揭示它所有的奥秘--神,它最深处的奥秘。一旦你热爱并享受生命,它揭示得越来越多。突然,有一天,它揭示了它最深处的奥秘:神。

  爱生命,也许会有一天你爱神。享受生命,也许会有一天你享受神。

  所以不要半心半意。完全地在生命之中。我在此不是把你从你的生命中引开。已经是这样了。整个人性都在为此受难。宗教已表明是一种不幸,因为它们试图树立与生命相对立的目标,针锋相对。

  乔治.歌德吉夫(GeorgeGurdjieff)总是说一切宗教都是反对神的。看来他是完全对的。只要想想宗教:它们看来都是反对神的--反对生命意味着反对神。

  神不反对生命,这是肯定的;不然,生命早就结束了。你的圣贤也许是反对生命的,但神不反对。你的圣贤不断地教导你:放弃!神却不断地创造出越来越多的生命。他看上去不是一名逃避者,一名放弃者;他看起来极其深入地参与和投入生命。他的参与是永恒的。只要想想:在七八十年的一生中,你倒了胃口,厌倦了,你在想着逃避和去喜玛拉雅山--神已经那么恒久却还不曾厌倦。他不知道厌倦是什么;能量依然是新鲜而年轻的。它至今仍像刚开始的时候一样。不负载过去。每一刻都是一种新的创造。

  如果你具有我所说的意义上的宗教性,你不会放弃生命。你将放弃你自己,而不是生命。你将放下你自己并与生命合一,所以不存在分界。「我」,自我,必须被放弃,而不是生命。

  第三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无论你告诉我们什么,一次又一次它打动了头脑,我内在的某种东西想跟随它。但我发现自己从不实践它。为什么这样,奥修?

  头脑也许想跟随我,但头脑是无能的。头脑是一个非常小的部分,它没有干劲。它善于梦想,善于思考,善于计划,但它没有于劲。它无法行动。只要一涉及行动,头脑就是个懦夫。在思考中,它非常勇敢;在行动中,它是绝对懦弱的。所以当你听我说的时候,如果你只是想着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在想,头脑会说:很对,非常好!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但你将永远不会实践它。

  所以不要用头脑来听我。有另一种倾听的方法。作为一个完整的存在来听,不仅是用头脑;用你的肺腑来倾听。只有那时你才会实践我说的;否则,你将仍然是分裂的。头脑想一件事而你却继续做着相反的事。那么你会后悔,你会觉得内疚。那还不如不听我的好,因为我不是在此引起你内疚的。那将是一种犯罪。引起任何人的内疚都是一种犯罪。所以记住:我不会对此负责--这是你自己引起的。

  除非你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来听我--你的血液也在听,你的心跳也在听,你的骨架,你的骨髓,你的肺腑,你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来听--那时,只有那时你才能实践它。事实上,说「你不能」是不对的--你能实践它。如果你作为一个完整的单一的存在来听,你已经开始实践它。你将发现它。它进入了你的血液,它成为你的部分。你不实践是不行的。

  所以要适当地倾听我,当我说适当地倾听我的时候,我的意思是:不要用头脑来听。头脑是罪魁,因为头脑找到了听的方式,它不让整个存在觉知到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它不向我揭示你完整的存在。你用头脑听,背后隐藏着一道细微的裂缝,一个像钥匙孔一样的小洞。你不断地收集我说的东西。你没有吃我喝我,你没有消化我;否则实践的问题永远不会产生。你只是不停地想着我,我说的东西;你一直在解释,制造你自己的理论、注释、评判,你沉迷于头脑。然后你作出一个决定。可头脑没有力量去贯彻它;头脑不是你内在的执行力量。头脑没有干劲,它是无能的。它能够思考,但它永远不能完成。

  那就是为什么思想者继续思想。如果你看到他们的生命,你只会惊讶。这看来难以置信!他们的思想非常丰富而它们的生命绝对贫乏。他们也不能决定小事;他们的思想总是不确定的。

  德国伟大的思想家伊曼纽尔.坎特(ImmanelKant)曾有过这么一件事:一个女人爱上了他,她等啊等啊,等着有一天他会向她求婚。但他谈论许多事情,重大的事情,哲学思考,然而他从不向她求婚。最后她等不及了,自己请求说:「我想嫁给你。」

  他变得十分困惑。他说:「让我想想。我不想,是做不了事的。」

  故事中说他开始思考。一天他敲响了那女人的家门--他决定结婚了,他决定先问那女人的父亲他能否见他女儿时,她父亲说:「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她现在有两个孩子!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呢?」

  近7年过去了。他想啊想啊想。他的日记还在;他找了354条结婚的理由,350条不结婚的理由。因为结婚的理由多了4条,他决定必须做些什么--但太晚了。

  思考的生命是伪造的。它没有基础。它是一种中间地带的生命:没有大地也没有天空,只是在中间。

  如果你用头脑听,这个问题将会纠缠你一辈子。头脑会说是,然后问题将会产生:如何实践?你的整个存在没有倾听,整个存在将继续自行其是。你的整个存在不在乎你的头脑--它不在乎。事实上,你的整个存在从不听从你的头脑。它给头脑思考的机会,但每当决定的问题产生时,你的整体作出一个决定,不是你的头脑。你决定:现在不再有愤怒。够了!它总是坏的,它毒害并在嘴里留下一种坏味道,它只是制造更多的麻烦却什么也解决不了。你的头脑决定:不再发火,现在我作出一个决定!--接着第二天你发火了。怎么回事?你的整个存在根本没有听见这一决定。你的骨头,你的血液,你的内脏都没有觉知到你的决定。

  思考是奢侈的。除非你用你的整体来倾听,不是作为思考的存在……如果你和我一起跳动,如果你的心和我一起跳动,如果你加入我的节奏,那就不必要了;这个问题永远不会产生:如何实践。如果某些东西与你的存在一致,如果你的整体感觉到某些东西是真实,它已经在实践的路上了。你消化了它,那么它永远不会引发内疚。

  必须明白内疚的问题;否则,你倾听我却无法跟随。然后你会感到内疚。我在这里是让你快乐,不是让你内疚。一个内疚的人是一个病人。一个内疚的人是一个中了毒的人。一个内疚的人是不和谐的;他处于一种内在的冲突。他想做一些事却老是在做另外一些事,正好相反。空档变得越来越大,连接变得越来越不可能。内疚引发精神分裂症:你变成了两个人,甚至更多。你变成一个懦夫,你变成多重的--你失去了统一。

  用你的整个心灵来倾听我、吸收我。否则最好还是不要听,彻底把我忘了。但请不要感到内疚。

  如果你适当地听,如果你听过,那么实践的问题永远不会产生。你正在实践。这很自然,就像你想出去时,你通过门出去,而不通过墙。你看到门,你就从门里出去。你甚至没有想门在哪里,你没有问:门在哪儿?你没有作出一个决定:这次我通过门走,不通过墙;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将坚持我的决定;无论什么诱惑,我也不通过墙走--我将通过门走。

  如果你这么做,那只说明你疯了。你想通过墙走,你不通过门走。墙是太大的诱惑,你被迷住了,缠住了。

  领悟带来它自身的实践。领悟就够了。如果你领悟我,那就没有问题。因此如果产生了实践的问题,我不会告诉你去作更多的努力。不。放下一切努力。再次尝试领悟我。你一开始就错失了,你错过了那一件东西,那一颗带来自发地实践的种子。

  再次倾听我。非常放松地听我说。当头脑听着的时候,一个人非常专心,非常集中;有一种紧张。非常放松地听我说。让我从每一处围绕你。让我成为一种无处不在地包围的你的氛围。只要让我进去,把我吸进去;像一块海绵--不要专注,放松,像一块海绵,那你就能吸入我所说的一切。没有必要去想它;把它喝下去。让它成为你存在的一部分。那时你将发现你从不在跟从我。

  如果有认知,你总是跟着你自己。没有制造内疚也没有制造追随者。没有造成内疚和冲突--如何实践。那时你不是个追随者。你成了我的情人而不是我的追随者--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空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头脑说必须跟从,必须做某事、实践某事,而你却没有在做,不要作出任何努力去实践它。试着再听一遍。从再次领悟的开端出发;从头开始。

  这是头脑的诡计。首先,它误导你--只是口头的,智力上的认识,它给你一种你已经认识的印象。其次,它说:实践!--你无法实践因为你没有吸进去;它还没有成为你的部分,它不是你的组成部分。它是某些外在的、陌生的东西。你怎么能实践它?它成了一种负担,一种负重。然后头脑说:你内疚了!你认识了你却不做。所以现在,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感觉不好。这个,你以为你已经有的认识,无法实践,所以你感觉很坏。许许多多的人就是这样一直处于内疚。罪恶和负重的状态之中,被重担所压垮。

  放下!这个空间错了。开始再次听我说。没有必要从智力上认识我。我不是一个知识分子,我不是在教你某些教条。我只是让你加入我的存在。与我有密切的联系,融入我的曲调。整个努力就是你能够在你和我之间找到一种和谐,那么你就能成为我的伙伴,我的分享者,分享那些降临于我,也可能降临于你的不知的东西。我要握住你的手。我要给你勇气,不是智力上的认识。我要给你生命。我要分享我内在溢出来的东西。

  所以不要用头脑来听;这是倾听的错误的出发点。在禅里面他们说:用小腹来听。那就好一些。有时试一下:用小腹来听我说。那要比头脑好。在道里面他们说:用你的脚底来听,那更好一些-一因为你如果用你的脚底来听,从脚到头它将通过你的整个存在。如果你用小腹来听,那也非常好;至少你将从中间,从中心开始来聆听。

  可是,我告诉你:作为一个整体来听我。没有必要用脚底或用小腹或用头脑来听。只是作为一个完全的存在来听。

  例如,如果你有危险,某人持了一把剑在你后面追赶,你怎么跑?只用你的头脑?只用你的脚?只用你的小腹?不,你会作为一个完全的整体来跑。你将完全忘记头在哪里脚在哪里小腹在哪里。一切都被忘却。你将成为一个完全的整体。你将作为一个整体来跑。

  那就是与我在一起的方式。渗透我,吸收我,那么实践我就没有问题。它将开始影响你。它将开始改变你。你会惊奇:忽然间你将看到你实践了它。有人发火了而你却没有火气;你能够保持冷静与平和。忽然间你实践了它;不是你试着实践它--它成了你存在的部分。它发生了。

  你会惊奇:如果觉悟是真实的,而不是感到内疚,你将感到许多许多的惊奇--对你自己的行为,对你自己的反应。在过去同样的情景中,某人侮辱你,你将没什么感觉。就好像它正好经过你,什么也没有击中,没有留下一个伤口,甚至没有擦伤你!你会微笑你会转过头去……怎么回事?一个奇迹!觉悟是奇迹般的。它是唯一的奇迹。

  如果你领悟了我,你将在你生命的每一个点上,每一个脚步中都会发现有惊奇在等待着你。你将无法相信「这在我身上发生了!」--因为你只会期待旧的,这是新的,完全新的。你将开始爱上你自己。一个新的存在产生了。

  第四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我并不总是清楚渗漏和洋溢的区别,您能给予一些指点吗?

  头脑总是试图令人困惑--因为头脑的力量就在你的困惑之中。你越是困惑,你就越发听从头脑。如果你达到明晰,那么头脑的作用就完结了。那就是为什么头脑从不休假。

  我认识一个做大官的人。我有一次请他和我一起去喜玛拉雅山。他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不能休假。」

  我说,「为什么?」我从未见他休过假。我说,「怎么回事?」

  他说,「我在办公室完全没用,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一点。我必须一直在那儿造成一种我被需要的印象。一旦我休假,所有人都会觉察到一点儿都不需要我。我不能休假。」

  那就是头脑的情况。头脑甚至一刻也不离开你。它不断地令你困惑--因为一旦你困惑,头脑就放心了。你必须问头脑该怎么办。那么头脑就成了你师傅。事实上,在简单的事务中,当困惑看上去不可能存在时,它也在那里制造困惑。比如,这个问题:

  「我并不总是清楚渗漏和洋溢的区别。」

  看,这两种现象是截然相反的,不会有任何困惑。没有可能。但头脑会制造它……

  当你渗漏时,你感到疲乏。当你洋溢时,你感到饱满,洋溢是一种快乐-一纯粹的快乐,只有快乐,没有别的。就像树木盛开着花朵,那就是洋溢。当树木拥有太多,无法容纳的时候,它必须分享。那是一种卸落。看看开花时分的树木:整棵树看上去放松了,卸落了,释然和快乐。

  每当你洋溢,每当你分享,你从不感到疲乏。事实上你感到更有能量,更为和谐,更加自在。一切都平静了,卸落了。你长出了翅膀,你能在天空飞翔。你是那么轻盈,重力消失了。那感觉同你渗漏、消耗、失去能量时的感觉是全然不同的。混淆几乎是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混淆它们呢?他们是如此地全然不同。但头脑会制造一种困惑。

  头脑的整个作用就是制造困惑。它制造疑问--在疑问不存在的地方,它制造疑问。它制造魔鬼,想象中的,它制造一种困惑。当然,你必须问头脑本身:出路是什么?

  你可以把性高潮作为一种不同感觉的例子。如果你与一个男人或女人机械地作爱,没有分享和爱--里面没有爱,只是一种机械的习惯,或者只是因为医生说它是促进健康的,身体需要它,或别的什么胡扯--那么你会消耗,能量只是从你处渗漏出来。在此之后你将只是觉得疲乏,不是饱满,而是沮丧。它将令你更弱,而不是更强。那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在作爱之后感到泄气,那么多人决定放弃作爱,因为它看来那么无用。

  但如果你爱那个人你在洋溢着,你要与那另一个人分享你的能量……那时它丝毫不是性,你没有任何关于性的想法;你的头脑根本不在,它自然地发生。你没有在头脑中计划它,你没有经过排练;你不做它,事实上,它发生;你不是做的人,你成为载体。你被某些比你更强、更高、更大的东西所占有。那么它不是一种渗漏。那时你从四处洋溢着。它不是局部的,不是性的,它是完全的。那时你达到平和、安详、冷静。你达到了满足。那才是高潮。人们很少达到高潮。

  这不会令你更弱,它会令你更强。你不会在作爱之后决定你是反对性的,所谓的圣人是真的,对的,你以前就该听从他们;现在你决定发誓做禁欲者,或者独身者,你决定成为一个基督教徒并进入一个修道院--不。如果有一种欣喜的流动,你的能量只是被分享,只是洋溢出来,你将对神感恩。你内在会升起一个祈祷。你将感到如此满足,你要感恩。你将觉得那么高兴,那么欢乐,在那一刻你能够祝福全世界。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头脑,一切将在一个平和的高度--一种全新的存在的充足。祝福将围绕你。

  祈祷在这可喜的、感恩的时刻升起。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刻变得有宗教性。

  对于我,宗教出自于深深的爱的高潮。于是,对于我,坦陀罗始终是宗教的终极,最后的话,因为那是人所得到的回报的最高峰,自我消耗、消失的最高峰。一个人存在,但一个人是无限的。一个人没有被阻塞,而是一种流动;能量在流动和运行,一个人就成了这许多能量的分支和信道的中心--自我消失了。自我是十分坚固的,像一块石头。在爱中一个人成了液体,流动,四处流淌。

  渗漏是令人沮丧的--无论是哪种类型的渗漏:性的,不是性的,但它是令人厌倦的。有时某人与你在一起你觉得厌烦--只是与那人在一起,只是那个人的在场。你不要那人,你厌烦了,那时你开始渗漏,那时你开始消耗你的能量。那么当那人走了,你只是觉得疲乏,沮丧,好像他从你那儿拿得太多而又没有任何回报。他只是令你虚弱。但如果你爱那个人,如果你因为那人来看你而快乐,你感到振奋。能量变得更有活力,你感到更加生机勃勃。你感到恢复了生命力。

  两者之间不会有误解。

  避免渗漏,随时都能洋溢。渐渐地你变得只能洋溢--因为渗漏是头脑的一种态度。如果一个人让你厌烦,他在说你不想听的东西,你将感到消耗,一种渗漏将会发生。只要改变你的态度。在交谈之中,你开始厌倦。只要改变你的态度并开始聆听那人。他也是一个神秘的人--可能有点乏味,但他也是神。可能有点乏味……以一种新的态度来聆听他。震动你自己,给你自己一击;放弃你过去的态度并开始倾听他的故事。里面也许有某些东西。你立刻就会看到:能量不再消耗。

  这是你的态度。任何事情都可以是给予能量也可以是消耗能量的;它取决于态度。一个宗教人--这是我对一个宗教人的定义--是一个在任何情况下始终洋溢的人。即使死亡来临,死亡也将发现他在一种深深的狂喜之中。

  一般来说,甚至生命也没有发现你在深深的狂喜之中,就连爱也没有发现你有一种深深的狂喜。但一个像苏格拉底那样的人,甚至死亡也发现他在狂喜之中--有准备的、接受的、舞蹈着,好像死亡带来了这么多神秘。它确实带着!那,也是神的脸庞,也许黑暗,但黑暗也是神圣的。你行将消失,但消失就像出现一样神秘。

  出生和死亡是一个硬币的两个侧面。

  苏格拉底欣喜若狂!你对生命没有欣喜若狂,他对死亡欣喜若狂。他的弟子开始哭泣,他说,「停下来!我走的时候你们不能那么做。不要浪费这些时光。这些时光是短暂的。让我们接受死亡--它在生命中只来一次。它是一位稀客。它不是每天都来的。我很幸运,它是以一种可以预料的方式来的;否则,它不期而至,一个人就无法欢迎它。」

  他将被毒死,他被希腊人判处死刑。6时整他将喝下毒药--他像一个欣喜若狂的孩子一般等待着。弟子们无法相信!他喝下毒药并开始在屋内走动,有人问:「你在干什么?」

  他说:「我要警觉和清醒,那么死亡就不会发现我睡着了。」

  那时走路已经不可能了。腿迈不动了。于是他躺在长椅上,他开始说:「现在我的脚麻木了;看来脚是死了。但我仍然和过去一样。没有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我还是完整的!」他是快乐的。

  随后他说:「我的两条腿都走了--但听我说:我还是完整的。那意味着只有身体被带走。我的意识没有被碰到,没有擦伤。看来死亡杀不了我。」

  这就是一个宗教人的态度……这取决于你的态度。你的整个生命可以是一种欣喜的流动。不仅是爱--你生命的每刻都可以是一种欣喜的流动。那么你在洋溢。记住一个基本的、基础的准则:你越是洋溢,你越是获得。这就像你从井里打水:你从中打的水越多,更多的活水在流进来--不停地。如果你停止取水,水将变质,死亡,活的水源不再提供更多;没有必要。

  分享!尽你所能地分享,你将有越多的获得。

  耶稣说:如果你死守你将失去;如果你分享你将获得。不要做一个吝啬鬼--分享、感恩:无论谁接受你的能量,感谢他,因为他可以拒绝你。感恩,不断地分享。你将看到:在你的内在源泉中,活水在源源不断地进入。你分享得越多,你就越发年轻。你分享得越多,你就越发纯净。你分享得越多,就越发鲜活,越发纯净。

  如果你不分享,那么你开始渗漏。如果你不分享,如果你在分享中不快乐。你成了一个吝啬鬼。吝啬鬼才渗漏。只要涉及到生命能量,那就做一个挥霍者。一个吝啬鬼开始泄漏并感到沮丧,总是苦恼的,因为从他那里有些东西被拿走了。在这苦恼中他萎缩了;因为他内在源泉的萎缩,内心的泉水无法再次充满他。

  这取决于你。

  区别是绝对明显的。以此作为尺度,每一次能量交流之后--整个生命就是能量交流。当你看着树的时候有一种能量交流:你的眼睛与树木的绿叶相遇,你用一种微妙的方式拥抱了那树。你触摸岩石也有交流;能量被分享了。你注视另一个人的眼睛,有一种交流。你说些什么,或者你保持沉默,但交流始终在继续。它每一刻都在发生。

  现在它取决于你是否让它变成一种渗漏。如果它是一种渗漏,你每天将死一千次。如果你使它成为一种洋溢,一种衷心的分享,你总是想给予,你心灵的一种卸落--就像一朵花把它的芳香给风,一盏灯把它的光明给黑夜,云朵把它们的雨水给大地--如果你不断地分享,你的整个生命成为一种无比美丽的能量的舞蹈。每一天,你将有一千次新生。

  第十章 到达源头——在这个世界上

  9.

  「返本还源已费功,

  争如直下若盲聋。

  庵中不见庵前物,

  水自茫茫花自红。」

  走过太多的路,回到那根基和源头。还不如一开始又聋又瞎更好些!住在一个人真正的居所,从不介意那没有的--河水静静地流淌,鲜花红艳艳。

  从一开始,真实就是清晰的。在静默中平衡,我看到了形式的形成与消解。一个不依附于形式的人不必改变形式。水,宝石般的绿;山,靛蓝靛蓝。我看见那在形成的,我看见那在消亡的。

  10.在这个世界上

  「露胸跣足入来,

  抹土涂灰笑满腮。

  不用神仙真秘诀,

  直教枯木放花开。」

  赤着脚,担着胸,我与世上的人们交融。衣衫褴楼,风尘仆仆,我其乐无穷。我不用魔法延长我的生命;当下,在我面前,树木生机勃勃。

  在我的门内,一千个圣人不知道我。我花园的美丽是看不见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探寻创始者的足迹?我带着瓶子去了市场,满载而归。我去了酒店和市场,我看到的每个人都开悟了。

  萨特·普雷姆(SatPrem)昨晚来我处。维帕萨娜(VIPassana)濒临死亡。他非常担心、震惊、极度地震惊,当然如此。你深爱的人的死亡时刻把你自己的死亡带入了你的头脑。死亡的时刻是一种伟大的揭示。它使你感到无能,无助。它令你感到你不存在。幻觉在消失。

  萨特·普雷姆在哭泣。他不是一个容易哭的男人,他不是一个容易感到绝望的男人;眼泪不来他这里。可他震颤了,任何人都会震颤--因为你突然发现你脚下的大地消失了。你什么也干不了。你所爱的人在死去。你甚至愿意献出你的生命,但你不能。什么也干不了。一个人只能在深深的无奈中等待。

  那一刻会令你压抑,那一刻会令人忧伤,或者,会将你送入一条伟大的真实的旅途--一条寻找牛的旅途。

  这生命是什么?如果死亡来带走了它,这生命是什么?它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一个人对抗死亡是那么无能?记住,不仅是维帕萨娜濒临死亡--每个人都濒临死亡。出生之后每个人都濒临死亡。没有别的路。所有的床都是死亡之床,出生之后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死亡。

  你也在临近死亡,不仅是维帕萨娜。可能你在队伍中排得稍后一些,但那只是个时间问题。有人今天死去,有人明天,有人后天。根本上有什么区别?时间不会造成多大的区别。时间只能创造一种生命的幻觉,但终止于死亡的生命不是,也不会是,真正的生命。它一定是一场梦。我要你觉知这一点;那么你开始寻找牛了。

  寻找牛是寻找真正的生命,真实的生命,不知道死亡。生命只有当它永恒的时候才是真实的。否则,一场梦和你所谓的生命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在夜晚,深深的睡眠中,一场梦就像任何东西一样真实,和你睁着双眼看见的一样真实,甚至还要真实。早晨它走了,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早晨当你醒着时你把它看作一场梦而不是一种现实。这生命之梦持续了几年;随后突然间一个人醒来,整个生命表明是一场梦。

  死亡是一种伟大的揭示。如果没有死亡就不会有宗教。宗教因死亡而存在。因为死亡才诞生了佛陀。所有的佛都因对死亡的认识而诞生。

  佛陀路过一条街,他碰到一个死人。他问他的仆人,那个把他扶上马车的车夫:「这人出了什么事?这人出了什么事?」

  马车夫无法说谎。他想说谎--那是我们互相在做的事情--他想对这个年轻人说谎:为什么毫无必要地干扰他?他现在这么年轻。为什么他要被死亡烦扰?

  故事是美丽的。说他刚想说谎,回避,给一些这样那样的解释,但神在天堂里看着,它们即刻来到它的存在之中;它们占有了他,迫使车夫说出真相。尽管想说谎,但他却发现自己在说,「这人死了,每个人都会那样,就连你也是,先生!」

  「就连我?」佛陀说。「那么带我回家吧。那么没有地方可去,那么整个生命都是虚假的。我不必浪费时间;我必须寻求永恒。」

  那就是寻找牛。

  去,坐在维帕萨娜旁边--感觉死亡。不要为她感到悲伤。如果你为她感到悲伤,你错过了整个要点。你错过了绝好的机会,一扇不同寻常的门。不要为她感到悲伤,没有必要为她感到悲伤。她十全十美。她带着内心的收获离开这世界。

  有一天她来我这里,我担心并意识到她的呼吸不对。她的名字维帕萨娜。维帕萨娜意味着呼吸的觉知。我告诉她尽量觉知她的呼吸。她将死去--什么时候并不重要--她将死于深层的呼吸问题。她的呼吸没有节奏感。

  可她很努力,我很高兴她带着某种完整死去,所以她不是毫无用处地死去。一点都不要为她感到悲伤。相反,你可以为她感到快乐。她很努力。无论她得了什么,她将带入她的来世。她已经尽可能利用了这次机会--因此无论她活下来或死去都是不重要的。

  当你去坐在她身边,为你自己难过吧。你在同一条船上,在同样的困境之中。死亡随时都会敲你的门。准备好。在死亡到来之前,找到牛。在死亡敲门之前,回家去。你不该在半途上被抓住;不然这整个生命就像一个梦一般消失,你会一贫如洗,内在的贫困。

  寻找牛是寻找能量,生命的永恒的能量,非常动态的能量。它不知道死亡。它通过许多死亡。每次死亡都是一次新的组成之门。每次死亡都是一次清除。每次死亡都是一次卸落。每次死亡只是令你解除旧的。

  生命,真正的生命,永不死亡。那么谁死亡?你死。「我」死,自我死亡。自我是死亡的部分;生命不是。因此如果你能够没有自我,那么你也没有死亡。如果你能够有意识地放下自我,你征服了死亡。在对牛的探寻中,唯一必须做的事情是渐渐地放下自我。如果你真正地觉知,你能在一步之中放下。如果你不那么觉知,你必须渐渐地放下。那取决于你。可一件事是肯定的:自我必须被放下。随着自我的消失,死亡消失了。随着自我的放弃,死亡也被放弃了。

  所以去坐在维帕萨娜的身边。她马上就要消失了。不要为她感到悲伤--为你自己难过吧,让死亡包围你。品尝它。感觉无助,无能。谁感觉无助,谁感觉无能?自我--因为你看到你什么也干不了。你想帮助她而你不能。你愿她活下去,但什么也干不了。

  尽可能深地感觉这种无能。

  在这种无助之中,某种觉知过程、静心将会产生。运用她的死亡--这是一个机会。与我在此,把一切用作一种机会。

  她优美地运用了她的生命。我会非常快乐地与她说再见,那么她就可以很快地回来,她将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回来。这次死亡将帮助她,因为对于这个躯体来说,现在更多的工作是不可能的。她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进一步的工作需要一个新的、鲜活的身体。

  她没有对抗,她没有争斗。她只是渐渐地臣服--那是美丽的。她处于一种释放。如果她搏斗,她可能会多活几天。那就是为什么医生没有多大用处,因为她自己在接受死亡。当有人接受死亡时,没有什么能够帮助,因为那人在深层已准备去死。那是美丽的,个人准备去死--因为只有当一个人感觉到某种超越死亡的东西时他才会准备去死,决不是在此之前。当一个人感觉到没有死亡的滋味时,也许是一线光明,一个人知道他不会死。一个人会死而一个人也不会死。当一个人知道那一点,他就放松了。那么哪里有对抗?有什么意义?一个人放松了。

  她在放松。渐渐地她将消失。运用那机会!在她身边。静静地坐着。静心。当她的死亡成为你的指标,那么你就不会继续浪费你的生命。同样的事也会发生于你。

  到达源头,第九段经文:

  走过太多的路,回到那根基和源头。还不如一开始又聋又瞎更好些!住在一个人真正的居所,从不介意那没有的--河水静静地流淌,鲜花红艳艳。

  走过太多的路……事实上,没有必要去走那么多路。可只有当你来到第九个点上才会认识到这一点。当你到家时你将意识到这可能就在一步之中。没有必要去走那么多路,没有必要那么渐渐地,一步步地行进。跳跃是可能的。

  人们来我处,我告诉他们去跳跃。他说:「可我必须想想。」你怎么能考虑一次跳跃?如果你认为你靠思索来作出一个决定,那么它怎么能被称作一次跳跃呢?

  一次跳跃是进入未知的一跳--不想,不思考,不计划。一次跳跃无法计划。你无法准备它,你无法作正反两面的思考。你不会是决定者。一次跳跃是从自我中出来--做某些自我还没有决定的事。一次跳跃是让整体来占有你。一次跳跃与你是间断的;不是一种延续。如果你思考你作出一个决定,那是一种延续。你也许加入桑雅世,可这将是一个长远系列的第一步。

  我所希望于你的桑雅世是单独的一步。你跨一步就到家了--可你要想。我也能明白你的问题:你怎么能不想就拿起什么东西呢?你怎么能如此信任?一个跳跃需要信任。你无法信任。你怀疑;你被训练去怀疑。你被训练在你决定之前思考所有的可能性。你受到始终控制的训练。

  你可以把桑雅世作为你自身思考的一个结论;那么这是一种延续。我将给予你的桑雅世更像死亡,或者爱。你无法思考爱--它发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所有语言中都有这样的表述:坠入情网。它是一种坠落--一种从自我的坠落,一种从头脑的坠落,一种从控制的坠落,一种从延续性的坠落。

  是的,它是一种坠落。你不再是你的思考,你的延续性的一部分。忽然间一个空隙出现了。或者它像死亡;你无法对此做任何事情。它来了,它占有你--这不是你的决定。但有一天当你离家越来越近,当你的家就在眼前时,你将认识到:

  走过太多的路,回到那根基和源头--还不如一开始又聋又瞎更好些!

  那就是信任的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又聋又瞎更好些。如果你信任,你的头脑说:你在变成一个盲目相信者。不要盲目。想一想,慢慢来,然后作出决定。一切应该是你的决定。

  你的出生不是你的决定,你想过这个吗?首先没有人问你。即使有人想问,你也不在那里接受询问。你的出生来自不知;你生于虚无。它不是你的决定。有一天你又将在不知中消失。那将是你的死亡。那不会是你的决定。在这两者之间,有时将会有爱的闪光;它们都是不知的。或者你足够幸运,你尝试静心和祈祷,那么你还将有几次不知的闪光。它们将不是你做的事情。事实上,你的做是障碍。

  有些事情只能由你来做,有些事情只能在你不在那里做的时候才能做成。有些事情只能在一种深层的不做中做成:出生,死亡,爱情,静心。一切美丽的事都发生于你--记住。让它成为一种持续的记忆:你无法做这些事情。

  走过太多的路,回到那根基和源头。还不如一开始又聋又瞎更好些!住在一个真正的居所,从不介意那没有的--河水静静地流淌,鲜花红艳艳。

  看看河流:不管周围在发生些什么,它在深深的平和中,在深深的宁静中流淌,并不被岸上所发生的事困扰。不为所动,它流淌着。它始终与它的本性和谐,没有什么把它叫走,从它自己那里叫走。无论周围的世界发生什么,河流始终是一条河流--忠实于自己,它一直在流淌。即便一场战争在继续,即便在扔原子弹,无论在发生什么,好的或坏的,河流总是忠实于自己。它不停地流着。流动是它的内在本性。平和是你忠实于自己的一个影子。

  看看树上的花朵……花儿红艳艳。树木是如此地忠实于它们自己。没有一朵花在以任何方式模仿另一朵花。没有模仿,没有竞赛,没有妒嫉。红的花就是红的,就为着是红的兴高采烈。它从未想做另一朵花。那么,人呢?

  人因为欲望、模仿、妒嫉、竞争而错过了他的真实本性。人是地球上唯一不忠实于自己的存在,他的河流与他自己不和谐,他总是流到别的地方,他总是看着别人,他总是想成为别人。那就是苦恼,不幸。你只能是你自己。没有别的可能,不存在别的可能。你越早明白越好。你不能成为佛陀,你不能成为基督,没有必要。你只能成为你自己。

  可每个人都试图成为别人。于是我们走啊走,离本源越来越远。距离是由欲望造成的。你看见有人驾驶一辆漂亮的车你就想要那车。不是需要车--刚才还没有需要。忽然,看见别人驾着车,一种欲望产生了。如果你没有看到那车,欲望永远不会产生。所以它不是你内在固有的,而是来自外在的某种东西。这就像江河正在流向大海,它在岸上看见了什么,流动中断了;现在江河不想去大海了。现在,在这岸上,它想依附什么,占有什么。现在江河偏离了它的本性。它从它的本相、纯粹,从它的真实中坠落了。

  你看见一个人,一位运动员,体形健美、漂亮,忽然间一个欲望产生了。你想拥有同样的躯体,你想成为穆罕默德·阿里--「王中王」。或者你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或美丽的女人,你也想变成那样。或者你看见一个佛,大彻大悟,你要像他一样。记住一件事;你只能成为你自己;没有别的路。所有别的路都把你引入歧途。

  一旦你认识到这一点就获得了最基本的明悟,即刻你的河流开始流淌。没有障碍。人们来到我这里,他们说他们这里那里有那么多的障碍。所有障碍的存在都是因为你那根深蒂固地担超出你本身的欲望。所有障碍的存在都因为能量冻结了--因为能量只知道一种流动的途径,那就是它自然的流动。

  只要想想一朵玫瑰变得神经兮兮并想做一朵莲花。那会发生什么?那将是不幸,在那种不幸中玫瑰就不能成为一朵玫瑰。一件事是肯定的:那朵玫瑰不能成为一朵莲花--那是绝对肯定的。那朵玫瑰也不能成为一朵玫瑰;那也几乎是肯定的,因为现在整个欲望将会走远。玫瑰将梦想莲花,玫瑰将想着莲花,玫瑰将开始责备它自己。

  如果你责备自己你怎么能成长呢?玫瑰将无法爱自己。如果你无法爱自己你又怎么能成长呢?能量将不再流动。于是就有了障碍。于是玫瑰将一直在麻烦之中。一天有头痛;另一天有其它什么。玫瑰病了。

  一旦玫瑰领悟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做一朵玫瑰,没有必要去做莲花,做玫瑰十全十美--一旦玫瑰接受了自己,责备就消失了,一旦玫瑰爱上它自己,优美回来了,尊严回来了。于是就没有障碍,它们将会融化。玫瑰开始像一条河流那样流动。玫瑰会是红的,快乐的,对它本来所有的一切无比喜悦。

  玫瑰从来不神经过敏。它们笑话人类。莲花从来不神经过敏。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人类。人是唯一变得神经过敏的动物。一旦你试图对你自己做什么不自然的事神经质就产生了。于是就出现了神经质。一旦你有一种理想,你就会神经过敏。

  你就是理想,你就是命运。

  住在一个人真正的居所……那意味着只是做一个人自己,不试图成为别人。

  从不介意那没有的……

  河水静静地流淌,鲜花红艳艳。

  散文式评注:

  从一开始,真实就是清晰的。在静默中平衡,我看到了形式的形成与消解。一个不依附于形式的人不必改变形式。水,宝石般的绿;山,靛蓝靛蓝。我看见那在形成的,我看见在消亡的。

  从一开始,真实就是清晰的。从一开始,真实并没有隐藏。从一开始,真实就在你面前。从一开始,除了真实没有别的。你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不是真实的错。

  人们来问我:为什么神是不可见的?我告诉他们:他不是,是你瞎了。不要说神是不可见的!神就是围绕着你的一切,内在与外在。神不是不可见的--你失去了看的能力。神就在此时此地。神是一切存在。神只是一个整体的名字,整体。在无数的形式中他是看得见的。在流动的江河中,他就是水流。在红红的花朵中,他是那红。

  神不是不可见的,你不是瞎了就是太依赖你的眼罩。你一直被遮着。你的宗教,你的文化,你的社会,你的条件,文明以及一切只起到眼罩作用的胡扯。你被禁止睁开你的眼睛。你已经习惯于闭着眼睛生存。你完全忘记你有眼睛你可以睁开它们。你变得如此害怕睁开双眼,看见真实,你变得与谎言如此合拍,看见真实将会土崩瓦解。你的整个形象将会垮掉,将会粉碎。你的整座用纸牌搭成的屋子将会倒塌和消失。你过分地生活在梦幻和欲望之中,你变得在内心深处害怕真实。

  不要说神是不可见的。神是绝对可以在此时此地看到的。

  从一开始,真实就是清晰的。

  那么人是在哪里走偏的呢?在于试图成为别的什么,在于试图做别的人,在于试图实现某些设想,在于试图走入未来去成为大人物。自我旅途把你引入歧途。

  放下一切设想。放下一切应该如何的念头。「应该」是最厉害的毒药。只是自然地生活。

  这就是禅的独特之处:它没有给你任何设想,它帮助你自然。它不给你任何形象以便你去模仿。禅宗的师傅说:即使你在路上遇见佛陀,立刻把他杀了!如果你叫出佛陀的名字,漱漱你的口。他们知道佛陀的准信,他们明白;所以他们才那么强硬。他们看上去强硬;他们并不强硬。他们说你只能是你自己,所以不应允许任何模仿。你应除去一切模仿的种子;否则你将成为一种虚假,你将是一个虚假的存在。

  就做你自己。没有其它目标要达到。清醒地、快乐地活着,一切都将会是它应有的样子。没有必要去想「应该」。真实将像影子一样跟着你。你只是安下心来,在你的本性中放松,自发的,自然的。不要按照规则生活。让规则出自于你的本性。

  禅是人自然的宗教。它几乎是没有宗教的宗教,没有神的宗教。它超越一般的道德。

  从一开始,真实就是清晰的。在静默中平衡,我看到形式的形成与消解。

  如果你只是保持自然,你成为一个观照者。一种欲望产生,它形成--你仍是一个观照者。它怎么形成,它就怎么消解。你不必做什么。就像海面的波浪涌起又退落--不必做什么。不必对抗,不必争斗。形式产生又消失,你仍是个观照者。你知道没有与你相同的形式,你也与任何形式不同。

  你曾是个孩子;那个形式来了又消失了。如果你在某处遇见你的童年你会认不出来。你成了一个少年,一名少女--那一形式也消失了。现在如果你在某处遇见你的少年你将会认不出来。你将变老--那一形式也将在死亡中消失。形式像波浪似地行进,来了又去,出现又消失。没有必要被它们分心。愤怒来了又去……对此没有什么可做。如果你能在你的警觉中平衡,它无法毒害你。你一直避开,--近,很近,而又远远地,远远地避开。

  始终处于各种形式之中,而又始终觉知到没有一种形式与你的存在是相同的。你的存在对于任何形式也是不可复制的。你的存在是纯粹的觉知。它只是觉知,没有形式。

  在静默中平衡,我看到形式的形成与消解。一个不依附于形式的人不必改变形式。

  这是美丽的:一个不依赖于形式的人不必改变形式。首先你依附于愤怒、贪婪、妒嫉、占有,或别的什么形式。首先你认同了愤怒的形式,然后问题产生了:如何放开它?如何达到没有愤怒?首先你依附于贪婪的形式,然后你开始问:怎么才能不贪婪?现在有必要改造。这是循环运动。

  禅说:首先,为什么认同任何形式?与其试图把愤怒变成没有愤怒,把暴力变成非暴力,贪婪变成不贪婪,为什么不起先就从认同中出来呢?观照愤怒,不要认同它。忽然你既不愤怒也不是不愤怒,既不是暴力也不是非暴力--你是观照者。暴力和非暴力,两者都是屏幕上的形式。你是观照者。你必须超越。现在没有必要改造。试着去认识这一件基本的,非常基本的事情。

  禅并不教你应该实践禁欲,独身--不。它只是说:不要认同性的形式。那里要做一件真正的事情。一旦你与性的形式认同,你就在一个恶性循环之中。第一步就迈错了;现在你到不了家。第一步必须走对,所以没有必要去找一个圣贤并发誓禁欲。你的禁欲是危险的。它是压制而不是别的。你会变得越来越苦恼,性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它将令你更加入迷,它将更多地吸引你。你将开始过一种十分变态的性的生活。外在:禁欲;内心深处:暴乱。

  禅说:不要担心禁欲;只是不要认同性的形式。当性被产生时,做一个观照者。不要谴责它,因为如果你谴责你就不能做一个观照者。你成了一名参与者。你无法公正,你已经是有偏见的。不要谴责,不要评判。只是保持没有判断的警觉,因为任何判断都是认同的微妙形式。如果你说它是坏的你已经认同了,你已经在反对它。它已经占有了你,它进入了你。如果你说它好,当然,你在认同。

  不要说好或者坏,什么也不要说。当愤怒产生,性欲产生,贪婪产生时,你能保持警觉,不说「是」或「不」吗?你能抵抗说「是」或者「不」的诱惑吗?你能只是警觉,注意它,它存在,不带任何判断吗?然后你就有钥匙了。那是禅的钥匙。它是一把了不起的钥匙,它可以打开所有的锁。

  一个不依附于形式的人不必改变形式。水,宝石般的绿;山,靛蓝靛蓝。我看见那在形成的,我看见那在消亡的。

  对于禅宗来说没有什么真正的问题--因为他观照事物并接受它们的本性。水,宝石般的绿--有什么问题?山,靛蓝靛蓝--有什么问题?一朵花是一朵花,一根刺是一根刺。事物就是它们本来的样子。有什么问题?

  当你开始评判它们时问题就产生了。你说:如果水不是宝石般的绿会更好些。现在问题产生了。如果你说:假如山不是靛蓝的会更好些。现在你陷入了麻烦。

  水就是宝石般的绿,山就是靛蓝的--接受事实。与事实共存,不要把理论带进去。只是继续观照你的头脑。它不停地带来理论。它不让你接受任何东西。它不断地思考:不应该这样,应该是那样。它不断地把想象带进来。

  看……问题在哪里?

  事物就是它们本来的样子。如果你接受这点,如果你明白这点,就不必做什么了。你回家了。然后你不断地观照,你不断地享受。景色是美丽的,景色分外地美丽--可不要把你自己带进去。带着你的评价、判断,自我进入了。

  孩子是一刻不停的,跑来跑去。必须是这样,他是个孩子。现在你要他静静地坐着,你要他像个老人一样行动,问题就产生了。现在你无法看到那孩子是一个孩子。现在你试图把他变成他不是的东西。你就有麻烦了,你也在给孩子制造麻烦。接受它!

  狗在吠叫而你在静心。不要说它们在打扰你。它们与你一点儿都没有关系;它们甚至不知道你在静心。它们是狗--吠叫是它们的静心。你享受你的静心,让它们享受它们的静心。

  一旦你接受,忽然间问题消失了。但在内心深处你继续评判:这些狗要是不叫就好了。但它们为什么不该叫?它们是狗--它们正在尽情地享受。只是接受事实,你将看到你越是接受,它们的叫声就变得越不让人分心。忽然间它们继续吠叫,你继续静心。没有冲突。冲突出自于你的头脑及心态。

  一切都是它的本然。你也处于你的本性之中。世界很好,世界很美--那是能够存在的最好的世界。

  第十段经文:人世间。第九段经文是:到达源头。可一旦你到达源头,那个圆就完成了。

  我念到一小段趣闻:

  「谁创造了上帝?」一个8岁的小孩儿问。

  「上帝没有开始或结束,」老师回答。,

  「但一切都有开始或结束,」男孩儿坚持说。

  另一个8岁的孩子想帮他:「圆的开始或结束在哪里?」他问。

  「我明白了,」第一个孩子说。

  如果生命真正是完整的,那个圆必须回到最初的一步。圆必须完整。那就是廓庵之前缺少的。道家的画止于第八幅,但廓庵感到了,他感觉很对,圆还不完整--少了什么。

  一个人从这个世界开始;他必须在这世界结束。只有那时圆才是完整的,人才是完全的。

  在禅里面他们说:当我入道以前,河是河,山是山。当我走进去,我胡涂了。山不再像山,水不再像水。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颠三倒四。一团糟。当我到达终点,道路完结了,水又是水,山又是山。

  必须是这样。你在这世界开始。世界是已有的。无论你从哪里开始,你都在这世界开始。一件事是肯定的:如果圆是完整的,旅行完成了,你是满足的,你必须在这世界结束。但在中途,事情会乱七八糟。

  悉达(siddha)--一个到达的人--作为一个普通人回到这世界。有时你甚至没有觉察到一个悉达就与你为邻。你知道的某人可能就是个悉达,你也许不曾觉察。也许那圆是如此完整,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人,因为那种想成为杰出人物的努力仍是一次自我旅行。所以注意!--你可能在市场上与许多悉达擦肩而过。所以警觉--一个完成了圆的佛也许就坐在你身边。

  在东方我们在对神的深深记忆中互相鞠躬。在西方你向人问好,你说早上好,晚安。在东方我们不说那个,我们说:恤Ram--神是伟大的。我们在别人身上认出了神。我们为别人身上的神欢呼。谁知道,他也许完成了圆。

  在那深深的认识中,我们不谈关于早晨、晚上、下午或夜间;那毫无用处。晚安只是拘于形式;早安--只是个形式。可是当有人说:JaiRam--我向你里面的神鞠躬--那不只是形式。它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它说:谁知道,我不十分警觉,那个人也许是拉姆,也许是神。让我向他鞠躬。

  每当一个佛完成了圆,他就回到这世界。那是每个人开始的地方,那是每个人应该结束的地方。那就是第十段经文:

  赤着脚,袒着胸,我与世上的人们交融。衣衫褴楼,风尘仆仆,我其乐无穷,我不用魔法延长我的生命;

  当下,在我面前,树木生机勃勃,赤着脚,袒着胸--极为平常,就像一个乞丐。

  赤着脚,袒着胸,我与世上的人交融。

  这种与世人的交融是一个伟大的认识,认知,即每个人都是神圣的。所以没有必要去喜玛拉雅山,没有必要把你自己藏在寺院的幽闭之中,没有必要把你自己孤立起来。与人交融是与无数个神的形式交融。

  赤着脚,袒着胸,我与世上的人们交融。

  现在世界和涅桑之间的分界消失了。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那种分界消失了。世俗的和神圣的--那种分界消失了。现在一切都是神圣或世俗的,因为一切都是一体。叫它世界或者涅筹,没有什么不同。世界是解脱,世界是涅桑。

  禅宗师傅的这种说法使其它宗教人士感到十分不安。禅宗师傅说:这个世界是涅桑,这个世界是开悟。超凡和终极,没有别的世界。这烦扰了其它宗教人士并造成了他们的不安,因为他们无法去想世俗的可以是神圣的,平凡的可以是超凡的,路上的小石子都是钻石。但正是如此,神的观照是完全真实的。

  另一个世界不在别的地方--就在此时此地。你只需觉知和明晰。当你的眼睛清明时,碎石变成了钻石。当你达到明晰,所有石头都转化成为神的形象。当你对自己的存在有所认识,忽然间你认识了整体。没有别的世界;这是唯一存在的世界。

  但有两种看它的方式:一种是这着眼罩。说它是一种看的方式并不好,这是一种不看的方式。还有另一种。用打开的、清亮的、明晰的眼睛,带着觉知。忽然间一切都是美丽、神圣、贞洁的。无论你在哪里,你在神圣的土地上行进。神圣中最神圣的围绕着你。

  赤着脚,袒着胸,我与世上的人们交融。衣衫褴楼,风尘仆仆。我其乐无穷。又是平常的--可能伐木,从井里打水。做平常的事;打扫房间,准备食物,照顾客人。

  我的衣衫褴楼,风尘仆仆。但无论我到何处,喜悦围绕着我。现在不再是什么事发生在我身上,而是某种东西成为我内在固有的品质。我不是有时快乐有时不快乐,它成了我的本性,我就是快乐。

  当下,在我面前,树木生机勃勃。我不用魔法延长我的生命…·

  因为没有延长生命的问题。一个人永远活着。现在没有死亡,那么延长生命有什么意义?

  瑜伽论者非常担忧,几乎被延长生命、活得长久的念头所缠绕。每个人内在深处都有这个欲望。如果有人来说,「我在喜玛拉雅山碰到一位150岁的圣人,」你忽然感兴趣了。为什么?他50岁或150岁或300岁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感兴趣?你仍然与身体一致--仍然怕死。

  我听说一个在喜玛拉雅山的圣人曾说他有1000岁。一个西方人从几千里以外来看他,只是因为他听说那人有1000岁:「不可能--可也许……发生在东方的事情……」

  他来了;他看着那人,可他无法相信。那人看上去不到60岁。他看了几天,可他无法相信他1000岁--最多60岁。甚至那也太多。于是他鼓起勇气问一个看上去是得意弟子的门徒。「你怎么想?他真是1000岁吗?」

  门徒说:「我知道得不多,因为我只跟了他300年。」那门徒还不到30岁!

  人的头脑是愚蠢的。可那种吸引力有一种深刻的含义:它表明你害怕死亡。如果有人1000岁你就感兴趣--那么他或许也能帮助你。他也能给你一些秘诀,一些炼丹术,一些诀窍,那么你也能长寿。可禅对长寿不感兴趣,因为禅说:一旦你认识自己,就有永恒的生命。谁在乎长寿?

  长寿仍是一个身体的欲望--显然是一个害怕死亡的人。一个开悟的人知道没有死亡。死亡不会发生;它从未发生。只是由于你等同于身体你不了解你自己,它才会发生。是的,你将从躯体中分离出来。如果你也认同,那种分离看起来像死亡。可如果你不等同于身体,你知道自己是一个观照着的灵魂、意识和党知,那就没有死亡。

  我不用魔法延长我的生命……但一件事发生了:当下,在我面前,树木生机勃勃。甚至枯死的树,当我经过它们,变活了。一个到达了存在最深核心的人是如此充满了生命,无论他走到何处,他都把自己的生命洒向万物。据说当佛陀进入森林,枯死的树木复活了,树木的茂盛超越了季节。这些可能只是故事,但是有意义的;神话般的,不是历史性的,从历史意义上来说是不真实的,但从一个深层的意义上讲仍是真实的。当你活着,你所触摸之处都变活了。当你死去,无论你碰到什么你都杀害,你的触摸成了有毒的。

  在我的门内,1000个圣人不知道我。我花园的美丽是看不见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探寻创始者的足迹?我带着瓶子走了市场,满载而归。我去了酒店和市场,我看到的每个人都开解了。

  在我的门内,1000个圣人不知道我。一个人存在的真实如此广阔,以至1000个圣人无法知道它。它是不可知的。个仅不知--它是不可知的。你知道越多,你就越感到它的不可切。它是一种神秘,不是一个要去解决的问题,不是一个能够解开的谜语。它是一种不停地越长越大的神秘。你越进入它,它就这得越神秘。它是基质。它是终极。没有什么超越它。没有什么超越你;你是存在的基础,存在的底蕴。当然,那底蕴无法成为知识的部分。它比知识更深。它比知道的人更深。

  在我的门内,1000个圣人不知道我。我花园的美丽趄看不见的。

  一个人感觉到。一个人感觉到但无法知道它。一个人对它变得警觉,但它是非常微妙的。你无法抓住它。你能够认识它,你能够活在其中,但你无法抓住它,你无法依赖它。它是不可捉摸的。

  一个人为什么要探寻创始者的足迹?

  现在没有必要了。一个人为什么要在乎佛、知道的人、开悟的人呢?基督、克里希那和老子--一个人为什么要担心他们?探寻结束了。你回家了。一个人为什么要探寻创始者的足迹?现在没有必要了。一旦你回到你最深处的本性就不需要任何经文,任何教条、瑜伽、体系及任何的探寻。

  我带着瓶子去市场。

  这里,廓庵是一个独特的、很有勇气的人。在所谓的宗教人士中很难找到这样一个有勇气的人。只有真正的宗教人可能如此有勇气。他把世界作为整体来接受。

  我带着瓶子去了市场,满载而归。我去了酒店和市场,我看到的每个人都开悟了。

  没有什么被禁止,没有什么被否认。没有「不」。一个伟大的「是」围绕着。一切都包括了,没有什么被排除--甚至酒店也不排除。没有什么被排除--「是」是囊括一切的,整体的。

  一个人变得如此容纳一切,他去市场,甚至去酒店。现在一个人在一切之中发现了神的隐藏。现在他不谴责任何事情。「不」的说法已经完全消失。记住,只有当「不」的说法完全消失的时候,自我才完全消失。如果你仍然有一个不,那么你有一种不安。自我仍然微妙地隐藏着。它说不,它感觉好。

  廓庵说这话的意思是:现在「是」是那么完全,寺院和酒店对我都一样。现在我看见神无所不在。现在神就是无所不在。每一个我看到的人都开悟了。

  那是最后一件要记住的事情。一旦你开悟了,你找不到一个没有开悟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开悟了,而是如果我看你,我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你开悟了。那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在说你们都是佛。佛是你的内在本性。我看透自己的那一天,就在那一天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开悟了。

  你可能胡涂了:我可以看到你的迷惑。你也许为你的宝藏所迷惑。你也许没有觉知,但我可以看见:你带着生命的巨大宝藏。你在你里面带了一个神。你可能完全忘记了。你也许完全忘了回家的路,可它仍在那儿。

  廓庵是对的,我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开悟了。如果我看着你,你开悟了,因为现在对我来说只有开悟存在。

  无论你是什么,你将发现世界完全相同。你在世界上一次又一次不断地发现你自己。世界是一面镜子。如果你开悟,你就被开悟的存在所围绕。没有别的办法。你被一个开悟的宇宙所围绕。整个的存在,岩石与河流,海洋和星星,都是开悟的存在。它取决于你。你所在之处,你创造你的世界。如果你苦恼,你活在一个苦恼的世界。如果你开悟,你活在一个开悟的世界。如果你的能量在内心庆祝,整体就成为一部庆祝的交响乐。

  你就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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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渡尽方证菩提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